国产系列 《不思异》系列:这部国产惊悚迷你剧 胜过国产恐怖片
注:本文有严重剧透虽然国产剧的数量每年都超过300部,集数也超过1万集,但总体来说国产剧的类型还是不够丰富,比如恐怖/惊悚题材的优质剧真的很少。这其中固然有审查缩紧的原因,但症结还在于创作者的偷懒和敷衍。相较于剧集来说,国产恐怖电影的数量要多一些,但在公众的印象中,国产恐怖片已经形成了几个固定标签:故事稀烂、故弄玄虚、粗制滥造。在豆瓣上,国产恐怖片2-4分已成常态。因此,在2017年,当一部名为《别以为异:词典》的国产惊悚迷你剧在网上慢慢发酵时,你可以理解一些观众的惊讶——它被一些观众鼓励为“迷你版《世界奇妙故事》”、“几个可怜的鬼魂完成了国产恐怖片的爆炸”。2019年3月,团队推出迷你剧《不要以为不同:电台》;11月26日,最新的《不要以为不同:视频》在哔哩哔哩播出,现在已经完结。
“不要认为不同:视频”海报
《不思异:辞典》《别以为不一样》系列的口号是“世界上有神秘的东西,脑子里有奇怪的话”,都是迷你单元剧,都是同一个创作团队:导演欧,编剧,欧。90后导演欧是一个惊悚片爱好者。2015年,他萌生了拍摄《不要想与众不同》的想法。2017年,他终于找到了一个投资人,由此产生了《不要异想天开:字典》。《不要认为不同:词典》海报
《不思异:辞典》共26集,每集大概3-4分钟,非常迷你,整体风格偏向于恐怖。时长虽短,但《不思异:辞典》的主题倒颇为丰富,有都市怪谈,有恐怖轶事,有超自然现象,有科幻想象……大多脑洞奇开,灵光乍现,很像是日常生活中我们脑子里闪过的一些恐怖念头的捕捉与集结,让观众瞬间心惊。比如绘画。那个人正在画画,画一个苹果,橱柜里有一种不正常的声音。当他打开时,画中的苹果出现在橱柜里;他画了一张人民币,人民币出现在柜子里;他画了一叠人民币,柜子里出现了一叠人民币;男人的主色调和红心在一起,就想画一个美女,只有美女的身体,当门铃响的时候,男人打开门,回头伸出一只手放在柜子里...再比如《婚前检查》。男主和女主准备登记结婚,在做婚前检查。医院有一个新项目叫忠诚检查,通过测谎方式呈现,撒谎是红灯,真话是绿灯。通过几个问题我们得知,男主有个双胞胎弟弟,性侵过女主,但后来男主的弟弟出车祸死了,女主说那是罪有应得。通过所有检查后,医生最终确认两人的名字,当男主回答“对”的时候,红灯亮了。红灯亮了,那个人撒谎了。他是哥哥还是弟弟?
《不思异:辞典》很擅长把握观众心理,在最恐怖的点上戛然而止,反倒给观众带来意犹未尽、细思极恐之感,这可以有效弥补迷你短剧信息量不足、回味不足的弊端。当然,《不思异:辞典》也远非尽善尽美,26个小故事良莠不齐,不少还是停留在“女鬼回头杀”的老梗上,一再重复略显单调乏味。不要认为不同:《词典》得到了大多数观众的支持和鼓励。因为创作者穷,每一个短篇都有完整的叙事逻辑,视听语言力求完美,让观众感受到创作者态度的严肃。《不思异:电台》然而《不要以为不同:词典》小范围走红,并没有让团队变得富有。原计划在2018年下半年开播的电影《不要想不一样:广播》,因制作难度大,未能吸引投资,流产众筹,推迟开播时间。2019年3月15日,网飞的迷你单元剧《爱,死,机器人》正式开播,成为全球爆款,无形中引发了观众对剧集《不要以为与众不同》的关注。3月25日,《不要以为不同:电台》由热潮发起,获得更多关注。很多影视剧成了自媒体的自来水,“不要以为与众不同”这个品牌稍微出了圈。《不要认为不同:收音机》海报
《不思异:电台》只有12集,但时长相较于《不思异:辞典》翻倍了,每集大概8分钟。按照编剧杨笑一的说法,3分钟的《不思异:辞典》像是脑筋急转弯,8分钟的《不思异:电台》就像是短篇小说。的确,与《别想与众不同:词典》相比,《别想与众不同:广播》在叙事上取得了看得见的进步,剧情更完整,视听语言更丰富,内容层次更深;恐怖色彩减弱,但恐怖心理感增强。比如《人生修改器》。男主经常遭遇校园霸凌。有一次被霸凌时他逃跑,并捡到了一个改变人生的修改器。修改器上有力量、敏捷、智力、魅力、运气5个属性,每个属性有3点,一共15点,可以随意添加修改,但一天只能修改一次。男主把自己的力量值调高了,战胜了霸凌者。之后他便随心所欲地根据情况改变自己的属性。这个人找到了一种生活调节剂
有一次考试,他把自己的智力调到了15点,轻松完成考题。但涂答题卡的时候,铅笔屡屡折断,没有同学愿意借笔给他,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魅力、运气等都是0点。当霸凌者再来欺负他时,因为力量也为0点,他也无力抵抗。班里的高富帅学霸过来帮他,他才逃过一劫。那个人突然意识到世界上没有金手指,与其投机取巧,不如做一个脚踏实地的人。男主本来准备恢复生活修改器的出厂设置,但是抬头一看,发现班里每个学生都有这样的修改器,但是他们的总分都不到15分。每个人都有一个生命修改器,但是总点数不到15
他正纳闷之时,高富帅学霸走过来了,他5个属性的点数远远高于任何人。高富帅在男主耳旁悄悄地说,“十万块,买你一个点数”。之前的许多小细节也串联起来了,比如一个被霸凌者被同学嘲讽,“你以前不是挺聪明的吗?”原来,班里的同学都卖过自己的点数。《生活修改器》的反转是出乎意料的
《人生修改器》7分钟不到,实现了科幻到鸡汤再到社会批判的多重反转。而结尾的落脚点,又的的确确具有现实意义。比如人类多少科技进步宣称是服务于全人类,但最终却被有钱阶层垄断?像《别想不一样:词典》《别想不一样:电台》有各种各样的主题和风格。《为缺席的人留张纸条》是《与众不同的思考:广播》中最独特、最有魅力的短篇小说。《寻隐者不遇》的创意来源于中国古代烂柯山的民间传说。北魏郦道元所着《水经注》中云:晋时有一叫王质的樵夫到石室山砍柴,见二童子下围棋,便坐于一旁观看。一局未终,童子对他说,你的斧柄烂了。王樵回到村里才知已过了数十年。《为一只不在的羽扇豆留张纸条》中,在古老的背景下,樵夫进山砍柴,半路迷路,远远地看到了野房子。樵夫从未听说过有人住在这里。他走进屋子,屋子很干净,香烛没有烧完,墙上的笔墨很有文采。樵夫不等主人就走了。《遗书》采用了黑色的画风和文言叙事,颇具古韵和诗意
日暮时分,樵夫砍完柴准备下山,听到野庐有木鱼声,他又折回屋内,香烛依旧未燃尽,就是见不着主人。第二天,樵夫三顾野庐,依旧不见主人,但桌上多了一只乌龟。两日后,樵夫再顾野庐,他点了一炷香,并在屋内伏桌小睡了一会儿。樵夫醒来就走了。他走到山顶向下看。他很震惊。山脚下有现代化的高层建筑。他家的午睡是几千年后的事了。《寻隐者不遇》完全采用文言文的对白和画外音,并选用4:3的画幅和黑泽明式的黑白影像,整体的风格颇有《桃花源记》之感,有古意、诗意和禅意。而当樵夫醒来后,从山头往下看,画幅像画卷一样徐徐展开,颜色也变为彩色,旁白也正说道,“只知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实在是兴味无穷,堪称绝妙。画面慢慢展开,山脚下的颜色从黑白变成了彩色
《不思异:录像》这一次《别以为异:视频》还是单元剧,单元剧有相对统一的框架。每集的标题都是人体某个部位的名称,比如“四肢”、“指甲”、“眼瞳”、“大脑”。然而,它的风格与前两部电影相比有了很大的变化。《不要以为不同:视频》都是以模拟的形式拍摄的。每一个单元剧都有一个一样的开头,主人公走进一个摄影棚,对着摄像机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目前更新完结的11集,除了第10集《大脑》是温馨的亲情故事外,其余集数都有“死人”,而讲述者正是犯罪嫌疑人。他们的讲述有一个共同点,极力撇清自己是杀人凶手。《别以为不同:视频》不同单元剧有相对统一的形式
一边是摄影棚内客观的视频记录,一边是穿插着主观镜头下的主观的回忆。每一个故事的主体内容,都是当事人用录像拍摄下的画面,因此,在表现形态上,它们都是晃动、模糊的手持摄影,以凸显出主观性、真实性。不同故事的主要内容是当事人持有视频
如此,《不思异:录像》的惊悚就至少有两个层次。一个层次是主观视频记录里的内容,另外一个层次是摄影棚里,讲述者是如何撇清自己的。二者之间的破绽与矛盾越多,事件就愈发扑朔迷离,也由此折射出更复杂的人性。例如,在第二集《尸体》中,这个人讲述了他几个最好的朋友集体失踪的故事。在主观录像部分,男主持人和他的几个好朋友聚在一起。一个叫斯蒂芬妮的男孩迟到了,另一个叫郝伟的男孩聊起了斯蒂芬妮的八卦。一名男子两天前向斯蒂芬妮坦白。聊了一会儿,那人就去上厕所了。郝伟建议,假装回家却不回去,躲起来吓着那个人。这个男人从浴室出来,以为他最好的朋友已经走了,于是他打开客厅里的盒子,走进了房间。朋友们也偷偷溜了出去,看了看装着斯蒂芬妮尸体的眼球箱。这时,男主人也从屋里出来了,最好的朋友转过身来,和男主人进行了眼神交流。镜头切换到男主在摄影棚里的讲述,他的说辞是,死党们就这么消失了。第六集“眼瞳”更让人摸不着头脑。男的在地铁里发现了一个美女,天天跟着她,偷偷记录她。一天,美女发现男子在偷拍他,下了地铁。从那以后,这个男人再也没有见过这个漂亮的女人。一天后,他发现一个中年大叔穿着漂亮女人在地铁车厢里常穿的红色高跟鞋。男方在直播间提醒观众,“再看一遍”。原来这位中年大叔就在男主拍的每一个美女的视频里。男主拍的每一个关于美女的视频片段中都出现了一个中年大叔。美女消失后,中年大叔穿上了漂亮的红色高跟鞋
观众的第一反应是,这个中年大叔是变态杀人魔。但且慢,联想到这一切都是男主的讲述,他是否有撒谎的可能?美女的消失也有可能是男主所为,他在讲述里“虚构”一个中年大叔,并“嫁祸”给他。目前《无差异:视频》在哔哩哔哩的评分为9分,低于《无差异:词典》和《无差异:广播》的评分。三部作品的评分顺序与作者的观感一致。总的来说,《别想不一样:视频》比较连贯统一,但这种统一有必要吗?mockumentary的风格适合每个单元剧吗?比如大部分都是手持摄影,视觉上不那么愉悦。比如第五集《外与内》的故事就让人头晕。更关键的是,会否造成形式大于内容的问题?伪纪录片的风格给编剧制造很大的限制,某些剧集给人的感觉是,并没有什么内容,信息量太少,硬是被导演凑成一个故事,有单薄之感。像第7集《舌头》、第9集《心房》,都太过简单。《不思异:电台》已经证明了团队有讲好讲深故事的能力,但《不思异:录像》却被一个非必要的形式拖住后腿,故事层面退步了。就《不思异:录像》而言,创作团队敢于走出舒适区,有求新求变的勇气和锐气,值得鼓励。只是对于迷你形式的惊悚剧集,故事是否吓人、是否吸引人、是否有所寓意,才是核心,否则花样再多,都是花拳绣腿。国产恐怖影视剧领域里,好不容易有个还可以看的《不思异》品牌,团队一定得好好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