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灿烂 想当年｜《春光灿烂猪八戒》：天上下的雨是我想你流的泪

编者按：这里是一个怀旧剧场。

《春光灿烂猪八戒》海报

不知什么时候起，网上流传出一句情话，说是台湾作家三毛写的：每想你一次，天上飘落一粒沙，从此形成了撒哈拉。我年轻时候，也很迷过一段时间的三毛。家中还有三毛的全集，好事翻了一遍也没有找到这句话。后来，又看到这句情话后面又多了一句：“每想你一次，天上就掉下一滴水，于是形成了太平洋。”若是前面的一句不敢肯定，那么后面续貂的一句，则必不是三毛所作了。不过，说来好玩，后面这一句话，倒像是小龙女写的，她一想人一流泪，天就会下雨，当年止不住哭泣，差点淹没了花果山呢。

小龙女

这个小龙女，不是我们传说中的小龙女，是《春光灿烂猪八戒》里面生创的角色。这部以猪八戒为主角的电视剧，主要讲述了猪八戒和小龙女笑中带泪的爱情故事。38集的电视连续剧由四个部分/故事构成，第一部分“八大戒”，第二部分“天崩地裂爱死你”，第三部分“三戏孙悟空”以及第四部分“惊天动地抢新娘”。

太白金星

第一个故事可以称作是“猪八戒变人记”。故事讲的是猪八戒是朱公子养的一只猪，因为太过聪明不甘心做猪被杀而逃脱，在森林中恰逢下凡捉拿猫妖的太白金星。太白金星失手打死了寻找猪八戒的朱公子。八戒协助太白金星打伤猫妖，为兑现承诺让猪八戒变为朱公子模样。只可以朱公子身份活一天的猪八戒反悔，为成人而不断修炼本领，后误食了猫妖的金丹。小龙女为报朱公子9年前救命之恩而准备嫁给他，把借用了朱公子身体的猪八戒当成朱公子，利用龙宫的千年寒冰而成功地将金丹炼化，让猪八戒功力大增。之后他们打败了猫妖，猪八戒也变成了人。

猪

第二个故事是“嫦娥、后羿和吴刚的三角恋”。天上出现了两个太阳，大地灼热搞得民不聊生，上天为解决这一难题，派嫦娥下凡唤醒已经转世的后羿。孰料已经转世为二牛的后羿呆笨异常，只会做烧饼。空虚寂寞的嫦娥为乘虚而入的吴刚所蛊惑。八戒被派去协助嫦娥唤醒后羿，却不想爱恋上嫦娥，对小龙女的真情付出完全不以为意。嫦娥在凡间没有法力而年老色衰，被吴刚抛弃，从而明白后羿朴素真挚的可贵。爱让后羿觉醒，最后化为一支利箭，射落了太阳。

嫦娥

第三个故事是“孙悟空的故事”。猪八戒为嫦娥害了相思病，小龙女带他去找药王看病，拿到药后的二人因为打扰了学艺归来的孙悟空的美梦而被抓。而花果山的猴子们被药王下了忘情酒，丧失了记忆，盛怒下的孙悟空荡平了药王谷。猪八戒为了见嫦娥让小龙女带他去见龙王，孙悟空也随着去了，并抢了定海神针和水晶战袍。回到花果山后，孙悟空因老猴被黑白无常带走又去大闹地府，毁了生死簿而让天下大乱。玉帝大怒，为惩罚孙悟空，让花果山干旱。此时药王反扑，伤了孙悟空，悟空没有办法，求小龙女施雨，小龙女却因为一直和八戒在一起太开心而无法流泪，因而不能下雨。最后为使小龙女流泪，孙悟空送猪八戒去嫦娥的广寒宫。八戒的离开让小龙女痛哭不止，孙悟空为了让小龙女止住眼泪答应带她上天去找回八戒。又因为封官等事，孙悟空大闹天宫，后被如来封到五指山下。为了让孙悟空在山下的五百年过得好受一些，八戒给孙悟空喝了忘情水，让他只记得自己是齐天大圣。

《春光灿烂，猪八戒》剧照

最后一个故事是“小龙女和猪八戒的爱情悲剧”。历尽磨难痴心不改的小龙女终于打动了猪八戒，二人终于走到了一起。但东海龙王逼迫小龙女嫁给南海龙太子，以图解救因为泉眼枯竭即将陷入灭顶之灾的东海。痴情的八戒抢了作为新娘的小龙女，要和她一起寻找第四枚泉眼。猪八戒和小龙女的感情越来越深的时候，却发现小龙女就是第四枚泉眼。

九尾毛瑶

四个故事里，前面三个如果算喜剧的话，那么第四个就是悲剧了。一直灿烂明媚呆萌又好色的猪八戒终于成熟并爱上小龙女的时候，小龙女却因为大义而舍命化为泉眼。不知有多少人为最后小龙女的牺牲和猪八戒的爱情的不能圆满而流下了伤心的眼泪。一部看似闹剧的喜剧，最后却以悲剧收场。而恰恰是这个悲剧升华了故事，让其成为经典的分量更足了一些。电视剧中的猪八戒和小龙女没有成就姻缘，反倒是扮演者徐峥和陶虹因剧成了夫妻，也算是在剧下对观众们进行了弥补。

孙武空

从上面猪八戒和小龙女的爱情故事，以及四段故事中出现的众多中国古代神话中的人物及其关系来看，《春光灿烂猪八戒》很符合当下亚文化中对同人作品的定义——根据已经成型的叙事文本，包括动漫、游戏、小说、影视等作品甚至是现实和传说中的人物，借助其人物、情节和设定等，进行再创作。我们都知道猪八戒是《西游记》中的人物，但《春光灿烂猪八戒》中的猪八戒也只有这个名字和《西游记》有关系，内容则完全是新的生产与创作。原作成为名号的资源库，创作者通过这种广为流传为人喜爱和熟知的角色名字，创造出一种陌生和离间的效果，从而达到自我表达的输出。只不过，同人作品的创作，多半为粉丝的自发行为，很大程度上不具有盈利性，因此属于亚文化圈的文化行为。

法国社会学家米歇尔·德赛称这种创造性的方式为“偷猎”。研究粉丝文化的亨利·詹金斯甚至将观众称为“文本偷猎者”，根据自己的意愿和想象对原文进行各种“篡改”和编辑。专业影视文本制作人借用或“窃取”了亚文化圈粉丝的“专利”，创作出同行意义上的影视文本。然而，一方面，专业制作人的制作适应了观众的喜好，但这种“挖角”行为有其社会背景和时代文化发展的因素。娱乐化和市场化是中国影视创作者在改革开放后的自觉探索，但在这个过程中会有不自觉的反抗，这是一种无意识的生产和创造，但却深深根植于人们的文化心理和社会情境中。影视制作人，深深植根于对市场化、娱乐化的转换与反抗的矛盾情感，用人类作品解构现有经典，从而创作出新的经典影视作品。

这些作品中，电影中的代表，便是《东邪西毒》《东成西就》和《大话西游》系列了，前面两部来自金庸的《射雕英雄传》，后面一部来自于《西游记》。而电视剧中则以《春光灿烂猪八戒》为代表了。这些作品有着强烈的后现代色彩，后现代的一个主要特征是与主流世界的政治、经济、文化进行并置、反抗、挣扎、谐谑、嘲讽与辗转而实现意义的建构与生产。《春光灿烂猪八戒》挪用了《西游记》中的人物，在谐谑、嘲讽以解构的基础上，进行了新的爱情建构，成为很多80、90后记忆中绚烂的故事。

有些记忆，明明就像阴刻在岩石上的文字一样，随着岁月历经风雨蛰伏在那里，却因为生了苔藓或因为时间太久而被人遗忘，就显得模糊不清起来。然而，一旦有些人稍一清洗拂拭，却又再清晰不过。有些东西会消退，有些东西会长存。时间是解药，时间也是沉淀，会让记忆着上一层光晕，那光晕常常会美化你的记忆，让你有的时候会分不清到底是记忆的装扮还是原始的底片就美好如此。但我们都靠着回忆带给我们的暖色而有力量在这喧嚣而浮躁的世界中奋力前行。更何况《春光灿烂猪八戒》作为一部电视剧作品，确实也值得这份记忆的存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