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盟成员国 阿拉伯国家那么多 为啥众拳难敌以色列

9月，在美国的推动下，阿拉伯国家联盟的成员国阿联酋和巴林相继宣布与以色列关系正常化。对此，阿盟非但没有提出明确异议，甚至无视巴勒斯坦的抗议。

作为世界最早成立的地区性组织，已经75岁高龄的阿盟，如今，在巴勒斯坦问题上貌合神离。半岛电视台甚至发表评论：阿盟已行将就木。

作为世界上最早成立的区域性组织，已经有75年历史的阿拉伯联盟，如今在巴勒斯坦问题上已经分道扬镳。半岛电视台甚至评论说，阿拉伯联盟正在消亡。

二战以来，中东局势发生了神秘变化，以色列与阿拉伯国家围绕巴勒斯坦问题的争端一直贯穿始终。

阿以这对世仇为何会走向“和解”？

阿拉伯联盟成立75年了，为什么仍然难以有所作为？

文 | 丁贵梓 了望智库观察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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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法律作斗争的大国中，阿拉伯联盟首先成立

中东地区地跨三洲，“五海”环绕，扼守“四海峡、一运河”，地理位置险要。在阿拉伯人定居此地之前，犹太人的祖先曾在这里生活近千年，后因外族入侵而被迫流散。7世纪，阿拉伯人在这里建立起幅员辽阔的阿拉伯帝国。13世纪，帝国覆灭，阿拉伯人开启了与外族征战的漫长岁月。

注:“五海”指黑海、地中海、里海、红海和阿拉伯海，“四海峡一运河”指博斯普鲁斯海峡、达达尼尔海峡、霍尔木兹海峡和曼德海峡以及苏伊士运河。

一战期间，英国企图借犹太人之手主宰中东，因此支持在巴勒斯坦建立一个犹太人的民族之家，后来还鼓励流散在外的犹太人重回巴勒斯坦。战争结束，奥斯曼帝国覆灭，英法瓜分中东大片土地、控制战略要冲，埃及等阿拉伯国家获得形式上的独立，实则受英国控制。

二战前夕，欧洲反犹运动相继达到高潮，大批犹太难民移居巴勒斯坦。该地区有44.3万犹太人社区，几乎占所有居民的30%，阿拉伯人和犹太人之间的冲突日益加剧。为了赢得阿拉伯国家的支持，英国抛弃了犹太人，答应阿拉伯人在巴勒斯坦建国。

战时，德国在中东地区极力宣传反殖民主义思想、拉拢阿拉伯国家，威胁到英国利益。于是，英国决定支持渴望独立的阿拉伯人走向联合。埃及担起“排头兵”职责，组织各国商讨联合事宜。

1945年3月，包括埃及、伊拉克、约旦、黎巴嫩、沙特阿拉伯、叙利亚和也门在内的七个阿拉伯国家的代表在开罗开会，通过了《阿拉伯联盟宪章》，正式成立了阿拉伯联盟。

战后，英美各执棋子、争执不下，巴勒斯坦问题被提交联合国。苏联这时正盘算着继续向南扩张，支持犹太人建国、把英国势力赶出中东成为其在巴勒斯坦问题上的最优选项。

所以美苏联手给英国最后一击。

1947年11月，联合国大会通过《巴勒斯坦将来治理问题的决议》，要求尽快结束英国委任统治，分别成立阿拉伯国和犹太国。

次年5月14日，巴勒斯坦犹太人宣布成立以色列国，一股大国竞争的楔子深入地中海东岸。

根据联合国分治计划，占巴勒斯坦地区人口不到1/3的犹太人获得了近60%的土地，且大部分是肥沃的沿海地带，引起巴勒斯坦阿拉伯人和众多阿拉伯国家的抗议。

以色列建国第二天，埃及、约旦、伊拉克、叙利亚、黎巴嫩五个阿盟成员国相继出兵巴勒斯坦地区，第一次中东战争爆发。

战争爆发后，在美国和苏联的支持下，以色列战斗力大幅提升。反观此时的阿盟，虽然相继出兵，却始终各自为政，都想在巴勒斯坦地区为自己争取更多利益：埃及为保住自己的领导地位，出钱出力又提防其他成员国；叙利亚有意染指巴勒斯坦北部地区；外约旦则希望夺取约旦河西岸，建立大约旦王国……

结果，阿拉伯国家战败，以色列占据巴勒斯坦地区77%的领土，72.5万巴勒斯坦阿拉伯人被迫外逃。

结果，阿拉伯国家被打败，以色列占领了77%的巴勒斯坦领土，72.5万巴勒斯坦阿拉伯人被迫逃离。

2

“硬骨头”啃不动，埃及求变

当然，阿拉伯联盟的建立确实发挥了积极作用。阿拉伯联盟成立之初，就注重成员国的安全问题和经济合作，不断招募新成员。

1950年，阿盟通过“集体安全公约”——《阿拉伯联盟联合防御条约》，依此成立共同防御委员会、军事委员会、军事协商委员会等军事机构，抵御外部威胁；

1952年，阿拉伯联盟成立了阿拉伯航运公司、阿拉伯航空公司和阿拉伯经济发展组织，以寻求阿拉伯国家之间的经济合作。

原本七零八落的阿拉伯国家重新凝聚力量，阿拉伯民族解放运动达到高潮：1952年埃及革命，推翻英国控制的法鲁克王朝；1957年阿尔及利亚武装起义，推翻法国殖民统治；1958年伊拉克革命，西方傀儡费萨尔王朝垮台……

然而，就像第一次中东战争一样，阿拉伯联盟在大国之间徘徊时遇到以色列，团结度大大降低。

到1960年代末，两次中东战争期间英国势力彻底退出中东，美苏争相填补权力“真空”，以色列左右逢源：先是经由捷克斯洛伐克之手，从苏联获取大量经济和军事援助；随着美苏竞争加剧，又倒向美国，经西德之手接受美国援助，与苏联产生隔阂。

经过一番作战，以色列国力大增，在第三次中东战争中，占领了约旦河西岸、耶路撒冷东部老城、加沙地带、戈兰高地和西奈半岛。

苏以关系破裂后，苏联转而援助阿盟，但仍不足以弥补阿盟、特别是埃及的战争损失。作为地区大国，埃及领导了3次大规模中东战争，耗资400亿美元，牺牲10万人。1967-1973年，埃及军费开支平均每年增长20亿美元，国内收入锐减、外债增加，严重阻碍经济发展。

1973年10月，埃及总统萨达特策划了第四次中东战争。此时苏联对埃及的援助逐渐收缩，谋求世界霸权的野心侵蚀了埃及的利益。苏联和埃及的关系下降，美国趁机插手埃及和以色列的冲突。

在美国的支持下，不甘于现状的埃及彻底抛弃苏联，开始谋求和以色列和解，让埃及摆脱战争泥潭、集中力量发展经济。

1977年，萨达特主动访问以色列。第二年，在美国总统卡特的斡旋下，埃及和以色列签署了《戴维营协议》，两国停止了战斗，由此开始了以美国为首的中东和平进程。

埃以和解后，埃及正式归入美国阵营，成为仅次于以色列的美受援国。1979-1982年，埃及获得了美国55亿美元的援助和F-16战机等先进武器装备。

另一方面，以色列继续推行“大以色列”计划，实行“三不政策”——“不支持建立巴勒斯坦国、不放弃东耶路撒冷、不交出被占阿拉伯领土”，甚至大规模入侵黎巴嫩，发动第五次中东战争。

对阿盟而言，主导国的叛变意味着将巴勒斯坦地区拱手让人。于是，叙利亚、利比亚、阿尔及利亚、也门和巴勒斯坦解放组织组成“拒绝阵线”，共同抵制《戴维营协议》。

注:巴勒斯坦解放组织是由以阿拉法特为首的流亡巴勒斯坦阿拉伯人于1958年秘密成立的，主张通过武装斗争消灭以色列。

1979年，阿盟决定中止埃及阿盟成员国资格，将阿盟总部由开罗迁往突尼斯，并要求全体阿拉伯国家同埃及断绝外交关系。

注:萨达特于1981年遇刺身亡，继任总统穆巴拉克积极恢复与阿拉伯国家的关系。埃及于1989年重返阿拉伯联盟。

埃及的叛变和被驱逐，标志着阿盟开始走向分裂。

三

想一致对外？难上加难

埃及-以色列的和平彻底戳破了足够多的名为“统一”的阿拉伯联盟的纸——成员国之间的内部争端已经摆在桌面上。

首先，政治、经济和宗教差异导致阿盟成员国对各自国家利益的界定各有侧重，甚至相互矛盾。

阿拉伯君主国主要分布在海湾地区，而共和国家多为总统制共和国，通常为终身服务。这意味着阿拉伯国家的政治权力总是集中在少数人手中。

各国贫富差异悬殊，少数海湾国家依靠石油发家致富，沙特、卡塔尔、阿联酋和科威特每年支付阿盟超10亿美元预算，占到总预算的80%，因而在阿盟中掌握话语权，其他国家囊中羞涩，人微言轻。

此外，逊尼派和什叶派之间的争端加剧了阿拉伯国家之间的矛盾。

其次，阿盟自身存在制度缺陷，难以有效调和成员国之间的利益纷争。

一方面，阿盟没有确定峰会为最高级别常设机构，缺乏沟通渠道。决策权实际上掌握在成员国外长手中。在决策实践中，《阿拉伯联盟宪章》的原则经常被故意曲解，以利于国家。

另一方面，阿盟各决策机构间的职权划分存在模糊性，首脑会议与理事会、常委会与专项组织、过渡议会与秘书长皆存在权限重叠。

因此，各成员国基于自身利益相互争斗，严重影响了阿盟决策的效率和有效性。从1946年到1977年，阿盟解决地区冲突的成功率只有12%。

1970年代以前，埃及始终谋求垄断阿盟领导权。埃及被逐出阿盟后，萨达姆掌权下的伊拉克乘势而上，争夺阿盟内部主导权。与此同时，在经济上明显占优的海湾国家也不满来自阿盟内部的控制。

1981年，沙特阿拉伯、阿联酋、阿曼、巴林、卡塔尔和科威特宣布成立海湾合作委员会。海合会成员国拥有相同的语言和宗教，经济结构相似。后来他们率先组建了共同市场，建立了关税同盟，可以称之为“联盟内的联盟”。

1982年，阿盟首脑会议通过“非斯方案”，一项针对巴勒斯坦问题的和平方案。这是阿盟成立以来第一次集体制定的共同方案。然而，当时伊拉克正陷入两伊战争泥潭、无暇顾及其他，黎巴嫩内战也使得地区冲突持续不断，非斯方案最终落得个被束之高阁的下场。

由于国家利益难以调和，外交政策目标不同，阿盟的决策往往陷入“没有决定、没有决定、没有有效行动”的尴尬境地。经济一体化和集体防御的目标没有实现，反对以色列的斗争没有取得成果，但却导致了自己的分裂。

4

美国再次介入，撕裂阿拉伯世界

进入90年代，伊拉克已成为阿拉伯世界的“定时炸弹”，打了8年的两伊战争，阿拉伯河界线丝毫未动，反而欠下700多亿美元的外债。为了转移国内危机，萨达姆想到了对外侵略，目标正是同属于阿盟的科威特。

两伊战争期间，伊拉克欠科威特140亿美元债务。如果计划成功，不仅债务会被注销，而且伊拉克控制下的海港和石油资源也会大大增加。

1990年8月，伊拉克入侵科威特引发海湾危机。这是自阿盟成立以来第一次在阿拉伯国家之间发生的战争，阿盟决策机制无以为继，阿拉伯世界再陷动荡。

为了维护国家安全，科威特要求美国出兵海湾，帮助其恢复国家独立、主权统一和领土完整。沙特阿拉伯立即向美国寻求帮助，以保护其领土安全。

对此，阿盟分化为两派：也门、约旦、巴解组织等对邀请美国出兵海湾持反对或保留态度，埃及、叙利亚、摩洛哥、沙特、科威特、阿联酋、巴林、卡塔尔和阿曼则直接派兵参加以美国为首的多国部队。

注:约旦来自1950年外约旦和西岸的合并。

1991年，多国部队迅速消灭了伊拉克在科威特的驻军。阿盟成员国为了各自利益相互攻伐，甚至借助外力解决地区内事务，众多阿拉伯国家联合域外大国打击另一个阿拉伯国家，阿盟再次被撕裂。

苏联解体后不久，美国借机巩固在海湾地区的利益，强力干预阿盟内部争端，加强与沙特等亲美派的关系，并“东压制伊朗，西压制巴勒斯坦和以色列”，推动建立以自己为首的战后中东新秩序。

同年，美国主推的中东和平会议召开，巴以双方正式开启和谈之路，并于1993年签署《奥斯陆协议》，相互承认对方的合法权利与政治权利。随后，约旦与以色列媾和，中东和平进程取得突破。

然而，在美国的加持下，巴以和解之路并不平坦，双方的领土和宗教冲突一直是巴勒斯坦地区的安全隐患。

2000年9月，以色列强硬派沙龙突然造访耶路撒冷老城阿克萨清真寺，引发巴以大规模流血冲突，冲突不断升级导致和谈停滞。

阿拉伯世界的问题没有得到解决，但美国保留了其在中东甚至阿拉伯联盟中的存在。阿拉伯联盟内部的阿以冲突和争端已经被纳入美国的全球战略版图。

“9·11”事件后，反恐战争成为美国直接插手中东事务的借口。2003年3 月，美国宣布对伊拉克发动战争，推翻萨达姆政权。

在此之前，阿盟就是否支持美国对伊军事干预举行了数次峰会，但未能达成统一立场。科威特和阿联酋支持美国在阿拉伯地区的军事行动，而叙利亚、阿尔及利亚、利比亚、也门和苏丹投了反对票。沙特阿拉伯、约旦和埃及选择遵守联合国决议。

囿于内部严重的政治分裂，阿盟没有能力阻止美国的战争计划。美军占领伊拉克后，阿盟区域政治进一步失衡。

外部力量的干预也促使阿拉伯联盟加快一体化进程。2004年，阿拉伯联盟决定进行机构改革；2005年，大阿拉伯自由贸易区提前启动。然而，他们都没有取得多大成就。

2006年，美国推动巴勒斯坦民主选举。此后，巴勒斯坦伊斯兰抵抗运动与巴解并立，巴勒斯坦的阿拉伯势力陷入分裂和动乱。

随着阿拉伯世界的分裂，阿拉伯联盟在巴勒斯坦问题上的阿拉伯色彩正在消退。与整个阿拉伯民族的利益相比，各国更注重维护自身利益，巴勒斯坦问题已经沦为巴以双边问题。2010年，阿拉伯国家的援助仅占巴勒斯坦民族权力机构国际援助资金总额的20%。

5

阿拉伯联盟易手，开启了洗牌时代

同时，阿盟各成员国内部的诸多问题，正慢慢侵蚀着阿拉伯世界的根基。

高度集权的君主制和共和制植根于阿拉伯世界，独裁统治根深蒂固，甚至出现了政权家族化的趋势。政治独裁，个人或团体的利益凌驾于国家法律之上，裙带关系在政治经济领域蔓延。腐败猖獗，社会结构扭曲，贫富差距悬殊。阿拉伯世界60%以上的财富掌握在15%的人手中。

伊拉克战争后，阿拉伯国家外债总额达3500亿美元。此后，闭塞的政治系统进一步阻碍国家经济的正常发展，阿拉伯国家普遍经济增长迟缓，贫困现象扩散，到2010年成为世界上唯一贫困人口持续增加地区。

政治、经济和社会发展的严重不平衡引发了一波又一波的大规模抗议运动。2011年，突尼斯开始的民众示威最终演变成推翻政府的运动。此后，“阿拉伯之春”席卷西亚北非，阿尔及利亚、埃及、利比亚、叙利亚等国陷入政治动荡。

一轮“政治地震”过后，阿盟内部权力结构也重新洗牌。

穆巴拉克政权倒台后，埃及继续处于动荡和社会动荡之中，失业率飙升，财政赤字飙升。以埃及为代表的转型国家致力于稳定国内局势和经济重建，无暇顾及阿盟的权力纷争。

海合会国家依靠强大的经济实力迅速压制住民众抗议浪潮。沙特政府紧急投入1300亿美元、增加6万个就业机会，阿联酋投入16亿美元修建基础设施，巴林加紧建造大批住房，阿曼则提高了商品补贴和养老金水平，在极短时间内，社会趋于稳定。

到目前为止，阿盟的权力中心已经转向以沙特、卡塔尔为首的海合会国家，而他们的背后是以美国为首的域外势力。

换人当家后，阿盟在处理内部事务时更加倾向于借助美国的力量，打一派拉一派，为美国意愿披上阿盟“外衣”，在中东扶持亲美的逊尼派政权。

2011年，利比亚陷入内战危机，阿盟立即终止利比亚在阿盟的成员资格，率先呼吁建立禁飞区，并将利比亚内战提交联合国。沙特和科威特成为西方国家在阿拉伯世界的代理人，不仅为北约军事干预利比亚内战提供了“合法”依据，还积极参与空袭击，并说服其他阿盟成员国加入反对利比亚卡扎菲政权的阵营。

在叙利亚问题上，阿盟“新主人”依旧表现积极，中止叙成员国资格、实施经济制裁并提交联合国。卡塔尔首相兼外交大臣哈马德更是亲自操刀，出任阿盟处理叙利亚问题专门委员会主席。

在沙特和卡塔尔的推动下，阿盟国家在叙利亚问题上“一边倒”，反对巴沙尔继续掌权。

然而，海合会国家夺势并不意味着阿盟内部争权的结束。近年来，沙特和卡塔尔亦通过扶植不同派别的伊斯兰势力展开政治角力，继续争夺地区领导权。

由于对穆斯林兄弟会的支持，卡塔尔与其他海湾合作委员会国家的分歧越来越大。2017年，巴林、沙特、埃及、阿联酋、也门等7个国家与卡塔尔断交，以沙特为首的阿拉伯联盟宣布将卡塔尔排除在该组织之外。

6

在现实利益的驱使下，阿拉伯联盟“变了脸”

特朗普政府上台后，中东局势再添变数。

美国政府加大对以色列军事援助力度，提供F-15IA战斗机等新型武器，并协助以军改善反导系统。在巴勒斯坦问题上，特朗普政府也毫无顾忌。2017年，美国承认耶路撒冷为以色列首都；2018年，便把驻以大使馆从特拉维夫迁至耶路撒冷；2019年，承认了以色列对戈兰高地的“主权”。

美国政府加大了对以色列的军事援助，提供了F-15IA战斗机等新型武器，并协助以色列军队完善反导系统。在巴勒斯坦问题上，特朗普政府毫无顾忌。2017年，美国承认耶路撒冷为以色列首都；2018年，大使馆从特拉维夫迁至耶路撒冷；2019年，以色列对戈兰高地的“主权”得到承认。

对于阿拉伯国家来说，特朗普政府继续将沙特打造为美国在中东的支点。2017年，美国和沙特签署了金额超过1000亿美元、期限为10年的大型军售订单；同时，积极说服阿拉伯国家将反恐和反伊拉克置于巴勒斯坦问题之上，为美国中东战略部署军队。

中东地区非阿拉伯国家阵营也在加速分化、重组。特别是土耳其和伊朗介入叙利亚内战后，双方大打“巴勒斯坦牌”。土耳其反对以色列吞并巴勒斯坦人土地，与充当美国代理人的阿拉伯国家关系持续恶化，伊朗则是反对以色列的地区霸权主义长期主力。于是二者趋向合作，各取所需，谋取地缘政治利益。

土耳其和伊拉克的合流给美国在中东的利益带来了新的威胁，成为推动阿以和解的加速器。

2019年，美国发布“中东和平新计划”，除了承认耶路撒冷为以色列“不可分割的首都”之外，还承认以色列在约旦河西岸犹太人定居点的主权。

这进一步切断了巴勒斯坦实际控制的地区，引起了阿拉伯国家的不满。第30届阿盟首脑会议随即发表声明，坚决反对美国在耶路撒冷和叙利亚戈兰高地问题上的立场。

2020年2月，阿盟在开罗召开紧急外长会并发表公报，宣布拒绝接受美国政府提出的“中东和平新计划”，支持巴勒斯坦合法权利。

然而，并非所有被美国洗牌的阿拉伯联盟成员都是新中东和平计划的反对者。埃及建议巴以双方根据美国的提议提出自己的观点，沙特也建议巴以双方在美国的主持下通过协商解决分歧。

囿于内部分歧，阿盟很难给出能够抵制“中东和平新计划”的有效方案。阿盟各国在巴以纷争上的不同立场不会阻碍沙特等国继续同美国合作、推动阿以“和解”、应对“伊朗威胁”的步伐。

再加上新冠肺炎疫情爆发，全球经济复苏缓慢，阿拉伯国家经济越来越差。能源需求的急剧下降导致了低油价，海湾国家的经济也出现了风险。为了摆脱危机，海湾国家及时调整外交政策，转向“以自我为中心，国家利益至上”的务实政策。

于是，巴勒斯坦独立建国的梦想再次让步于国家利益的现实，意识形态因素持续淡化，各国纷纷开启与以色列关系正常化。

9月15日，在特朗普的主持下，阿联酋和巴林的特使正式与以色列签署了关系正常化协议，阿盟也决定不再明确谴责阿联酋和以色列之间的关系正常化协议。

对此，巴勒斯坦外交部长马勒基提出抗议，并主动放弃下半年阿盟轮值主席职位。

不幸的是，在今天的阿拉伯联盟中，很少有国家愿意并且能够为了实现巴勒斯坦的夙愿而放弃自己的利益。

参考资料：

1.何志龙:《论当代阿拉伯民族主义的衰落》，《陕西师范大学学报》2019年第6期；

2.史朝军，《冷战时期美苏对中东的争夺》，兰州大学学报，2009年第S1期；

3.詹世良:《中东问题的历史与现状》，《外交学院学报》2003年第1期；

4.倪学德，《战后初期英国在巴勒斯坦问题上的政策选择及其得失》，辽宁大学学报，2005年第2期；

5.沈亚梅，“中东动荡对巴以问题的影响及前景”，西亚与非洲，2012年第4期；

6.杨瑞，《阿拉伯国家联盟在地缘政治博弈中的作用及对外战略影响》，西北大学2010年硕士论文；

7.高祖贵:《中东大变革与海湾合作委员会的崛起》，《外交评论》2012年第2期；

8.刘辰、马晓霖，《延续与调整：美国特朗普政府的中东政策》，阿拉伯世界研究，2019年第5期；

9.阿卜迪，《21世纪阿拉伯地区政治秩序研究》，吉林大学2017年博士论文；

10.孙德刚，《“新中东”权力格局初显：域内利益重组 域外干预变身》，光明网，2020年9月19日。

原标题:“阿拉伯国家那么多，为什么所有拳法都很难打败以色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