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枭关于汶川地震的记忆

2022-01-03 18:16

车子驶进绵竹城，迎面扑来白酒的味道。这个以酿酒闻名的小镇，确实名副其实。毛五剑之一的剑南春就诞生在这里。

我和爸爸、爷爷坐公交车经过绵竹市，感觉一年半过去了，小镇恢复了正常。一些路边有帐篷布的商家卖水果，地震前就能看到。绵竹在成都平原的边缘，距离龙门山只有几公里。山里有很多工厂随着国家三线建设而搬迁，那些地方受影响最严重。

“2008年5月12日14时28分”，绵竹市汉王镇中心广场的钟楼永远定格在这一刻。汉王镇曾经人山人海。这里有著名的国有东方汽轮机厂。全镇数万居民基本都是董琦员工及其家属。

我走在中央广场，看着电视上多次播放的钟楼。四川电视台的一位女主播在播报各城区死亡人数时，已经泣不成声，最后放声大哭。中央广场附近倒塌的房屋和工厂与电视上的画面没有什么区别，如破碎的预制板、凌乱的钢柱和凌乱的碎石。

将近两年过去了，我依然会发现废墟下有人在呼救，有人在废墟上奔跑，用生命在争取时间，那些令人心碎的呐喊和绝望的裂痕弥漫在整个遗址。

我想起一个被救的年轻人。他的名字叫肖雪，媒体称他为“可乐男孩”。在被救援队救出的那一刻，他喊出了一句“叔叔，我想喝可乐。”这个珍贵的时刻被镜头播出，我自己的眼泪直接就涌了出来。十二年过去了，我忘不了听到这句话时的感受。

肖雪比我大几岁。我们的学校相距只有六七英里。下午2点28分，我们都在学校上课。2点25分，学校下午第一节课的预备铃在2点30分正式开始。我在准备音乐课，音乐老师很凶，准备铃响的时候所有人都坐直了。但谁也没有想到，几分钟后，天摇地动，教室天花板上的隔音片掉了下来。没等任何人反应过来，所有人都跑了出去。我很高兴上帝给了我们施舍，但教学楼没有倒塌。

这时，几十公里外的汉王镇在几声巨响后突然变得非常安静。一时间，肖雪的学校被夷为平地。他和他的同学被埋在黑暗中，耳边传来呜咽声。

废墟下的学生喊道:“我是龙瑞，还有其他人吗？”当时所有幸存的学生都报了名，“我是李春阳”“我是肖航”“我是肖雪”，十几个学生的声音相继响起。为了让大家头脑清醒，废墟里的学生说:“大家唱！一个人唱两句，下一个人继续！”

轮到肖雪了。他忘了歌词，只好胡乱哼了几句。黑暗和绝望的废墟下，传来一些笑声。这些十几岁的学生相互鼓励，倾听彼此的心声，确认彼此的生命气息，度过了最难熬的一夜。

肖雪的右臂被预制板压了一天一夜。他觉得困了，就对身边的马晓峰说:“我就睡两分钟，记得叫醒我！”马晓峰不同意，大声喊着肖雪的名字，不让他睡觉。于是学生们开始互相喊名字，肖雪答应不睡觉。然而，在这次注册中，这两名学生从未回应。

救援工作进展缓慢，两天后，肖雪睡着了。他隐约觉得有根棍子捅了他一下，李春阳喊他的名字:“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做不到呢！”肖雪回答:“我很好，只是累了。”三天后，一些学生被救援队拉了出来。马晓峰获救后，对肖雪大喊:“坚持到底！”在废墟中，肖雪期待着废墟中生活的希望。

此时余震仍在继续，救援人员不时撤离。肖雪感觉不到余震。每次救援队进来，他都气急败坏地问:“叔叔，你不救我吗？”

“不，我们一定会把你弄出来！”

“那你能快点吗，不然就太晚了……”他问了几次这个话题。

于是救援人员问他:“出来后你想做什么？”

“我...想喝可乐！最好是冰的，太渴了！”

“好，出来给你买可乐。”

“那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