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遁 火影忍者日本史 森林崇拜:木遁忍术里隐藏的信仰
森林文化中的木精神崇拜
五行学说发韧于中国黄老学说,其影响遍及中医、堪舆、相术等诸多层面。在中国,五行的习惯性说法为“金木水火土”,然而从五行相生的角度来看,其顺列应当为“木火土金水”。平安时代最阴阳师所创的“晴明纹”,便是始于木而又终于木的五芒星;明朝皇帝名讳所依的辈份,也遵循“木火土金水”的偏旁顺位。这一顺位与日本树木崇拜相融合形成的文化印记,赋予了木元素更为神秘也更具灵性的气息。《火影忍者》中的基础遁术分为“水火风雷土”,与传统五行并不一致;而木遁则是水遁与土遁的结合,属于更高一层次的“血继限界”。粗看起来,木遁本应与熔遁、岚遁等其它血继限界并无不同,然而在《火影忍者》的设定中,木遁却有着更为特殊的力量:它能将查克拉化作生命之源从而加速植物生长。如果说其它遁术只是单纯意味着能量与破坏,那木遁更意味着生命与修复——不难看出,这一设定背后所遥相呼应的,正是日本五行体系与树林崇拜的“文化力”。《火影忍者》中的基本逃生手法分为“水、火、风、雷”,与传统五行不一致;木遁是水遁和土遁的结合,属于更高层次的“血脉循限”。乍一看,木遁应该和荣遁、兰遁没什么区别,但在《火影忍者》的设定中,木遁有着更特殊的力量:可以将查克拉变成生命之源,加速植物的生长。如果其他逃生技术只是意味着能量和毁灭,那么木质逃生就意味着生命和修复。不难看出,这个设定背后回响的是日本五行体系和森林崇拜的“文化力量”。
日本人自古就信奉万物有灵论,尤其是在树林里。自写绳时代以来,神依附于林的思潮逐渐在日本人心中生根发芽。在日本的创世神话中,在谢毅·凪良和伊泽南弥孕育的神中,有可以长时间制造智慧的木神。《日本书纪·布兰登卷》中也记载,要辅佐的男孩们已经翻出了四种树:“若散则成杉;还散落着胸毛,简直是个枷锁;毛毛是成功的;眉毛长出来了。”
直到步入工业时代,日本国土依然有近七成被形形色色的树木所覆盖,这一自然环境同样在《日本书纪·神代卷》中有其神话源头——后须佐之男之子五十猛神下凡带来大量树种,使得日本列岛成了树木之岛:“初五十猛神天降之时。多将树种而下。然不殖韩地、尽以持帰。遂始自筑紫。凡大八洲国之内、莫不播殖而成青山焉。所以称五十猛命为有功之神。即纪伊国所坐大神是也。”万物有灵,而树林之灵较世间万物又更为尊贵。日本的百鬼夜行中,位列第一的木魅正是有灵魂居住的树。欧洲神话中与之相似的是树精,然而从自然崇拜的角度来看不难品味到木魅所包含着的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朴素追求。将这一文化细节表现得淋漓尽致的是宫崎骏执导的动画《幽灵公主》,其中遍及森林的木灵,从兴旺到凋零无一不显现了工业革命与传统信仰的对抗与共存。万物皆有灵,森林的灵比世间万物都高贵。在日本的《百鬼夜行》中,第一个木神韵就是有灵魂的树。在欧洲神话中,树精与之相似。但从自然崇拜的角度来看,不难品味到木神韵所蕴含的对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朴素追求。宫崎骏其人执导的动画《幽灵公主》将这一文化细节展现得淋漓尽致,其中遍布森林的木魂展现了工业革命与传统信仰的对抗与共存。
去日本圣地的树
超乎寻常的灵性使得树木在日本人眼中更近于神,早在奈良时代,大神神社的三轮山与石上神宫的杉树就已经走上神坛,《万叶集》中亦有专门咏诵“石上神杉”的和歌:“石上布留古神杉,我今虽年迈,再作新恋。”日本书中记载的只有伊势神龛和世上神龛,尤其是世上神龛。石祠虽然以杉树闻名,但其主要崇拜的神是布都御魂神——其登布都御魂剑与古卡塔尔、天聪云剑同名,据说是用来打造雷神之剑的。大神神社的三轮山同样浸润着浓浓的树木崇拜。大神神社以三轮山为神体而没有本殿,保留着漫长的古参道。神社是祭祀神道众神的建筑物,一入鸟居便隔离了尘世,而参道上的沙石则能帮助信徒洗涤不洁的灵魂。有神社的地方必然有森林,而作为拉近神体之路,参道两旁大多古树参天,古树中的神灵既镇守着神社,也保佑着信徒。枞树的树干又直又高,叶子一年四季常绿。从文化的角度来说,是被SUSANOO的胡子改造的。将它与道教在身体和精神方面相结合,更容易创造一个安静而遥远的空房间。除了石头上的神龛,山形县雨荷山上的“三山祭祀”也以杉树闻名。雨荷山与玉多山、月山并称“羽毛三山”,是日本山地信仰中重要的精神领域和崇拜场所。雨荷山上有三座山神祠,故称“三山祭”。余黑山的便道近两公里长,2000多级石阶两侧有数百棵杉树遮天蔽日。置身其中,仿佛置身于第一代火影忍者千手柱间用“木遁,树界滴生辰”手法创造的朦胧世界。
在大乘佛教经朝鲜半岛传入日本之前,盛行于日本列岛的一直是神道教——尽管“神道”一词是为与舶来的“佛法”分庭抗礼才被发明出来的。在神道教泛灵论的视角下,鸟兽鱼虫、草木山海以至于已逝的英雄伟人,凡不平凡者均可称为神,而最早用于祭祀神的神社,便是在树木茂盛之地建一小屋,中央种一常绿树作为神的居所。在日本独有的森林文化中,树通向神、包含神以及本身也可以成为神,这一思想同样影响到了日本佛教,天台宗本觉思想中便有“草木国土悉皆成佛”之论。星云大师监修的《佛光大辞典》中对此解释如下:“在大乘教中,主张草木成佛论的,如华严宗、天台宗、密宗等,都是佛教徒...天台宗的植被也有佛性...据说它的教学是基于中国涅槃,它的原则是基于色香味的中间方式。所以有句话说‘一色一香无非中道’,一切都被认为有中道。”
平安时代,日本逐渐盛行的“本地垂迹”说逐渐将佛法与神道融为一体,形成“神佛同体”的信仰。以佛为本,以神为迹,“草木等亦有佛性”也便印证了草木有神灵的传统,从中也不难理解为什么日本的宗教仪式永远少不了草木之物。神道教的祭祀活动中常见一种名为“真榊”的树木,真榊用于装饰神社等圣地,祭祀时的游行队伍甚至可能携带连根挖出的整株真榊以表达对亡灵的崇敬——平成二十五年,时任日本首相的安倍晋三在靖国神社秋祭上供奉的祭品便是真榊。渗透日本树木文化的方方面面
有“近世以来最伟大的历史学家”之称的汤因比曾于昭和四十二年到伊势神宫参拜,在神宫旁的千年古树林中当即用毛笔写下“我触目到了形成所有宗教的最基底的东西”;而后在与池田大作的交流中,汤因比再次感叹:“森林中有神圣之物。”日本自古沐浴在森林文化中,树木不仅在宗教层面上通向神灵,更融入了寻常百姓的日常生活。日本有84个木字旁的汉字,其中有相当部分是日本人原创的和制汉字,对树林细腻的感触背后隐藏着的正是日本独有的树林情怀。日本最早的汉诗集《怀风藻》收录了大量关于树木诗歌;在平安时代的《枕草子》中,清少纳言对大量树木均有着细腻灵动的描绘;有“日本红楼梦”之称的《源氏物语》,其女性角色大多以植物命名,如桐壶、葵、末摘花、夕颜等。日本自古以来就沐浴在森林文化中,树木不仅在宗教层面上通向神灵,还融入到普通人的日常生活中。日本除了木字之外,还有84个汉字,其中相当一部分是日本原汉字。树林细腻感的背后,是日本特有的树林感觉。日本最早的中国诗歌总集《怀风藻》中有大量关于树木的诗歌;在平安时期的《枕草》中,邵青·阎娜对大量树木有着细腻灵动的描写;被誉为“日本红楼梦”的《源氏物语》,其女性人物多以植物命名,如桐壶、葵花、末次采花、夕阳美等。
如果去掉这些“精神痕迹”,日本树木留下的“物质痕迹”会更加广泛。湖心殿的五重塔,京都何蓝河的杜悦桥,玉芝香祠的墙栅;寺庙里还画有马饰板,功能剧里用的功能脸,神殿里还有祈祷勺...日本有许多树,但也有许多山。但是,除了仁德帝陵等早期墓葬之外,日本的大型建筑和生活用具都是以木材为主,自然不能说是由环境决定的。
不同的树木居住着不同的神灵,在《日本书记》中借须佐之男之口还提出了不同木材的使用领域,如杉及樟“可以为浮宝”,“桧可以为瑞宫之材”,而柀则可以为棺材。这些神话与日本工匠的匠心相融合,每一寸不同的木材都因此被赋予了独一无二的生命力。树林象征着生命,而将树木制成建筑或用具则在生命中加入了死亡的色彩,这其中所体现的又是日本所独有的“物哀”之美。《火影忍者》中的木盾创始人,霍颖第一代,名叫千手柱间,他的魔法也有“自上而下”的意味,透露出浓厚的佛教色彩。其实日本对树木的偏爱也深受佛教无常的影响。供奉天神的伊势金谷祠,每20年要进行一次“岁岁迁宫”,即内外两座主要宫殿的正殿和其他14座宫殿的社交大厅全部重建——木头会腐烂,身体会消失,但神灵的意义会在“本身一无所有”的轮回中传承下来。
伊势神宫“式年迁宫”所用的木材均是桧木,这也符合《日本书纪》中“桧可以为瑞宫之材”的训诫。为了保证建筑用材充足,神宫大宫司以下的职员每年都要在神宫宫域的林区内植下五百棵桧树苗——桧树材质致密、色泽洁白、防虫防蛀,在日本被称为木中之王;日本青森的丝柏、秋田的杉、木曾的桧并称为“三大美林”,唯有木曾桧可称为“本木”,从中也可以看出日本的森林文化已经发展到了细致入微的境界。《火影忍者》中的千手柱间号称“忍界巅峰”、“忍界之神”,其木遁忍术也因其大智若愚的性格而凸显深深的禅意。日本文化中有“茶禅一味”,有“剑禅合一”,而在岸本齐史的笔下,千手柱间的木遁忍术,或许才是《火影忍者》构架的世界里,最深的禅意吧。《火影忍者》中的千手柱间被称为“隐忍之峰”和“隐忍之神”,他的“穆遁宁”之术也因其智者见仁智者见智的性格而凸显出深厚的禅意。在日本文化中,有“茶禅一味”和“剑禅合一”之说。在岸本齐史的作品中,千手柱间的木盾忍者也许是鸣人世界中最深的禅。
结论
与日本一海之隔的中国,其神话中也有木神,那便是《山海经·海外东经》所载“鸟身人面,乘两龙”的句芒。不过,这里的木神显然没有日本树木神灵来得厚重深沉——这或许源于农耕文明与森林文明的差异。《火影忍者》中的忍界之神千手柱间所用的是木遁而不是其它,这其中自然有着日本文化独特的笔触。一个巧合是,千手柱间最终以“仙法木遁·真数千手顶上化仏”击败了宇智波斑的“威装·须佐能乎”,这里面是不是也暗喻了日本本土神话与佛教的斗争,就只有作者本人知道了。鸣人以血告终。然而,千手柱间已经走上了《火影忍者》所走的道路。如果忍者世界的剧情继续下去,会不会出现“后人悼念后人”的结局?当在污秽中转世的千手柱间最终回归极乐世界时,丰臣秀吉临死前朗诵的和声歌曲是否在他耳边响起?声音清晰地唱道:“晨露像我一样消失,世界变成了爱爱爱。”这种苍凉,宇智波佐助或许会懂,但漩涡鸣人,或许永远都不会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