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家族人一起乱的日子 1040阳光工程 我们家族的噩梦:爸爸跟红颜知己走了 妈妈得了抑郁症
一个
我家在四川宜宾。我父亲承包了江苏的一家砖厂好几年了。他建了一栋三层楼,还买了一辆汽车。虽然他的生活并不富裕和昂贵,但他在家乡也很富有。他回家过年的时候,村里人总会问我爸:“李老板,你明年去哪里发财啊?”
我以为日子会这样过下去。直到2014年暑假,我听到父母总是在另一个房间里悄悄讨论,偶尔也会吵几句。“砖厂没法干活,哪里能给工人找到钱?付钱?”
后来听妈妈说国家环保标准严格执行,很多砖厂因为不达标被强制关闭。我爸爸承包的工厂一直有环境问题。老板对我爸爸保守秘密。后来砖厂倒闭,老板跑了。我爸作为包工头,不仅拿不回押金,还支付了工人的工资。除了之前的银行贷款和向朋友借的钱,我们家还欠了10多万的债。
仍然有一些工人的工资无法支付。我父亲和我母亲连夜开车去了他们在安徽马鞍山的亲戚家。2015年春节,他们甚至没有回老家。
除夕那天,我妈突然给我发了很多短信,大概是说我爸疯了,说要去广西盖楼,说钱来得快。我妈妈让我说服他。
我问爸爸是谁介绍他的,他简单回答:“网友。”
爸爸一次又一次地向我保证,它绝对是真的。之后,他给我发了很多工地的照片。直到他说:“我想抓住这个机会,我还是不相信。不试一试,以后肯定后悔。”
春节后几天,爸爸卖了车,去了北海。
当我到达那里时,我爸爸给我们发了一张照片。照片中,他和两个叔叔站在工地上。爸爸把手放在他们的肩膀上,微笑着慈祥地看着镜头。他们都穿着短袖,身上都是污渍,手里拿着电焊机和钢筋,身后是一栋在建的楼房。“现在你应该相信了。”
我确实相信。过了一个月左右,奶奶在学校给我打电话说:“你爸爸来找我们借钱,说要承包几辆车来运钢筋混凝土。”
我很生气,问爸爸为什么我要征求爷爷奶奶的意见。“现在不是非常时期、困难时期吗?他们现在支持我,等我熬过来了,我还他们两次。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可以给你看合同。”
我看了合同,上面说需要交69800元押金,另外还有5辆车的合同,租期两年。甲乙双方签字并按下指纹。最后,我爸拿走了爷爷奶奶辛辛苦苦攒下来的5万块钱。
二
高二的时候,听说我爸给我爷爷家打电话,我阿姨和我叔叔跟他一起盖的。
这一刻,我开始觉得如释重负,想到有熟人互相照应,什么都不会发生。
我妈妈带我弟弟去安徽读书。2015年初,她还去了我爸爸家,叫我去餐厅打工。每次打电话,我都说我会很忙,没说几句话。
但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高三暑假,外婆告诉我,父亲根本不在任何工地,也没有承包任何车辆,而是去做传销。
再拨爸爸的电话,他只是叫我别管,好好学习。
姚爷爷回老家做生意,爷爷奶奶一把抓住他,问他爸爸在干什么,他只是笑着回答:“哥哥,不用担心。这次成功后,你会等待美好的生活。你儿子是个了不起的人!”
这到底是什么事?他说不清楚,只是说:“你自己看了就知道了。”
很快就到了年底,父亲回到了家乡,在外面再也不提什么,大部分时间都低头看手机。奇怪的是,我妈妈没有回来过春节,也没有留在北海,而是带着弟弟去了安徽。
按照农村惯例,农民工过年后外出打工。但是爸爸等不及了,就在大年初四带着爷爷去了北海。
奇怪的是,爷爷回来后成了爸爸的支持者,心甘情愿地又给了他2万元,告诉亲戚儿子做了大事。
我高考不及格,所以我打算复读。我姑姑的女儿,我表妹,被大学录取了。我们决定一起去北海看望父母。
我和表哥在网上发现了很多关于传销的信息,我们发现的信息都是关于监禁、恐吓、赎金等等的报道……这和他们的情况不一样。
我们从宜宾坐火车到了1200公里外的榆林。我父亲和叔叔来火车站接我们,那里的夜风很热。吃了一碗螺蛳粉,臭死了。
我不知道他们开的是谁的车。外面漆黑如墨,灯光闪烁了两个多小时。晚上十一点,我到达了北海一个叫“暑假湾”的社区。小区一片漆黑,除了小区门口的便利店外,没有任何活动。
他们住在18楼,有一套公寓,三室一厅,一卫一厨,还有一个小阳台。从阳台望出去,城市的夜景对面,一大片黑色正涌动着你所看的每一个地方。爸爸说那是大海,那个海滩叫银滩。改天带我们去玩。
我们住在姚叔叔的房间里,但是房间里有一个粉红色的蚊帐,显然是一个女人住的。其实姚叔叔和姚阿姨早就离婚也就不足为奇了。
表哥把它贴在我耳边说:“不管他们以后怎么说,我们都不应该相信。”我只是点点头,但我不敢相信。这里太奇怪了。在建筑工地工作的人通常住在移动板房里,但他们住在社区里。
那天晚上,我没睡好。第二天,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咚咚,咚咚,咚咚。
爸爸对叔叔说:“走开,开个会。”
他们走后,我们看了所有的房间。它们非常整洁,每样东西都可以装在一个小包里。没多久他们就回来了,还带着姚家。我们把她拖进一个房间,表姐直接问:“妈妈,你在干什么?”
姚谷神秘地说:“做一个大项目,一个赚钱的大项目。”她的眼睛闪闪发光,这让我们有点害怕。
晚上和表哥阿姨睡一个房间,空吹得很热情。姚谷刷了刷朋友圈,突然坐起来激动地说:“哎,我什么时候能拿到这么多钱?为什么别人的口才那么好?”
她把手机拿给我和表哥看,里面有一张照片——一个男人一手拿着一张百元大钞,像扇子一样摊开,附带文字:数钱让手抽筋。
表哥在旁边问:“他有这么多钱吗?”
姚谷点开图片看了几秒钟才说:“人会说话,会带来新人。”
三
他们每天早上6点起床,一天开两次会,早上7点半开“晨会”,三个人都要去;我不知道下午的会议是什么。有时候爸爸,阿姨,叔叔会去,有时候只有爸爸会去。
“会议”结束后,他们带着手机回家工作。一个人有两部手机,一部用于正常使用,另一部用于“工作”。
一天晚上,我问他们在干什么,我爸终于松口了:“我们说不清,没什么说服力,明天找些专业的人给你传经,别睡懒觉。”
第二天,我比平时早起了二十分钟。一个短发女生如约来给我们“上课”,爸爸又去开“晨会”。
女孩跟我们随便聊了一会,说大学毕业后,朋友介绍她做这个“1040阳光工程”项目,问我们是不是来考察的。
我和表哥面面相觑,答应了。
她笑着说:“我们这边这样的情况很多。一个人来到这里,然后觉得这个项目很好,把全家都带了进来。”
我们知道这个项目的全貌:金字塔结构,一个人开发三个下线,然后从下线发展到下线,就像坐公交车一样,有人上来有人下去,即使成功出去了。
晋升制度称为“五级三晋制”,五级由低到高分为:见习业务员、组长、主管、经理、高级业务员。三晋指:从组长晋升为主任;从董事到经理;经理被提升为高级推销员。
当你晋升为高级业务员,你会被推到所谓的“平台”上,享受月收入10-99万不等,你的团队可以拿到1040万的启动资金,平台会给你一个项目做,让你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我爸的目标是成为一名高级销售员,成为一名“不在办公室的老板”,拿到项目,赚大钱。说到底,只有不断拉人的头,才能为这个项目拿到报酬。
聊了很久,女孩小声对我们说:“你知道吗?我们这个行业没有灰色地带,透明、公开、公平。”
她的理由是,每个人的工资都在一张银行卡上,而“平台”上的三个“老板”每人都保留着两个密码。工资发了,三个“老板”一起去银行,一个人丢两个密码,拿出现金,放在几个信封里,分发给大家手中。
听起来很有仪式感,像电影一样。
临走前,女孩对我们说:“北海真是个好城市。我喜欢听早上货船出海的汽笛声。所有船只排列整齐,场面壮观。”
四
当时我爸已经做到了经理的位置,手下有十几个人。每个人都进来了,每层楼都会得到相应的佣金。原来的6.98万元已经赚回来了。
作为管理者,我爸有义务开一个“运营会”,也就是告诉新人“运营知识”,比如如何上网聊天,如何邀请朋友,如何留住来北海“考察”的朋友,心甘情愿地为他们买单。
那天,我爸作为主旨发言人,红着脸,手里拿着一张皱巴巴的“工作单”走了出去。他刚走,另一个男孩来了,2045岁,又高又瘦,戴着眼镜,拿着笔记本电脑。
他说是我爸爸让他和我们说话的。
他坐在我们对面,开门见山地说:“你认为我们在搞传销吗?”
我和表哥都很笨。有这么直接吗?我们点点头。
他说不怪我们,因为太像了。
他找了一个新闻联播的视频给我们看,绝对是假新闻。视频内容是广西某派出所在4月份又设立了一个传销窝点,将十几个人护送出一个狭小的房间。
“你见过多么恶劣的环境?而且我们住在社区里,不限制你的个人自由!”他暂停了画面。“四月的北海,我们都穿轻便的衣服。你觉得这群人穿什么?棉袄!”
他随后递给我们一本“教科书”——《北部湾汇编》,并指出哪一章专门讨论了资本运作模式,要求我们好好学习。
看到我们持怀疑态度,他继续说道:“你认为这是违法的,那为什么这里的政府不理会呢?因为来这里做这个项目的人有几十万,带动了这里的经济,只要不火,自然不会管。”
姚叔叔和姚阿姨回来了,这个人跟姚阿姨打招呼叫“云梦”,但是他叔叔的名字叫“云川”。看到我有点疑惑,阿姨对我说:“你爸爸叫田芸”。
这个行业有很多系统。每个进来的人都会按照自己的系统命名。像我爸爸这样的系统中的人都是从“云”这个词开始的。
姚谷说:“你也给自己取个名字。它叫什么云?”我们开始觉得真的很害怕,觉得他们想把我们留在这里当“下线”,不让我再回去读书,不让我表哥上大学。
接下来的几天,我爸还带我们去了几个“前辈”那里“听课”。那些“前辈”指出国家,分析经济形势,鼓吹“资本运作”的好处和“1040阳光工程”的美好未来。
在欣赏和期待的同时,我爸对自己没有早点找到这个项目很恼火,因为一开始每人只需交3800元的启动费,然后经历了两次“提速”,第一次从3800涨到36800,第二次从36800涨到69800。
我爸爸拿到了最后一个。他觉得如果他早点入行,“他已经开了一辆奔驰了。”
我说这一切都是编造的。你没在网上看到这么多报道吗?爸爸像傻瓜一样看着我。“你不明白。这就是国家的手段,叫做‘宏观调控’。如果如实上报,大家都来了,还有人做其他行业吗?”
我无语了。北部湾经济开发区是存在的,但与他们无关。“资本运作”确实存在,但绝对不同于他们的人头支出;不知道怎么给他解释高中课本上的宏观调控概念。
不出所料,不管我说什么,我爸都不相信我。他让我回去重新学习,说:“我成功后你需要读什么大学?”。
五
有一天,出租屋里只有我和父亲。他一本正经地递给我一张“羊皮纸”。“当我觉得自己还是新人的时候,我每天早上都会看。抢我卖自己是最主动的。我也是最活跃的,即兴演讲还是最活跃的。”
爸爸说“晨会”是用来提振士气的。会上,羊皮纸放在中间,20个人围成一个圈,一只手放在上面。离书最近的三只手,将有机会在不超过三分钟的时间里,拿着书在台上读一篇文章。这一届之后,会有歌舞等才艺表演,随后是即兴演讲来宣传自己。
每次开会,都有很多规定。尤其是在早上,“晨会”通常由一名主持人、两名“经理”和二十名销售人员组成,他们必须坐得笔直。任何人说错话、敲错门、做错事都会被罚款,但他不会在会上直接宣布,而是会后通知带错新人的经理,罚款由经理承担。
在这一点上,新人并没有意识到,他看到的是好的一面;如果经理犯了错误,直接通知经理的上级,然后在各个系统内进行整改。
有一天,一个湖北来的业务员不想工作,我爸就请他去出租屋,亲手炒了川菜川菜川式猪肉,说是给他开的欢送会。
喝完酒,吃了肉,我爸跟他说了这个行业的“五性八性”。五种素质是文化素质、身体素质、思想素质、道德素质和职业素质,八种心态是乐观、积极、成功、宽容、给予、感恩、平凡和包容。
说完后,我爸握紧拳头用力挥了挥手:“坚持和团结一定会成功。如果我们帮你,你怕什么!”
告别的时候,售货员紧紧地握着我爸爸的手。“谢谢你,经理。我决定留下来,好好干。”
在北海的第三周,爸爸带我们去了海边。去海边的路上,路过一个别墅区,不过是烂尾。建造它的人一定没想到里面有杂草,住在那里的不是富人,而是乞丐。
在我离开北海之前,一个叔叔带来了一个阿姨,她是我爸爸的下线,以前和我爸爸一起在砖厂工作。
我和表哥看着他们带着阿姨逛了七天,就像我爸刚来的时候一样。
刚入行的人要经过四个环节。第一个环节是找不同的人和你谈话,不断暗示你是国家允许的。这是一个既不违法也不违法的“灰色地带”。只要你有勇气,你就能挣多少钱。
第二步是带阿姨去“实地考察”。首先去的地方叫北部湾一号,也是北海的艺术建筑群和标志性建筑。它被设计成桂林山水的形状,他们形容它为“1040”,并告诉游客这个项目得到了保护和认可。
第三步是带她去银滩等旅游景点,让她看看这里的工作生活环境有多好。
最后一个环节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环节——“见经理”,见见这个项目的高层管理人员,接受“大佬”的亲切问候,感受成功人士的风采。
经过以上环节,大妈的防线被击溃,她立马找老公要钱。
爸爸私下对我说:“其实在这个过程中,调查是双向的。我们也在看她是否适合这个。如果这个人进来了,失败了,钱没了,回老家宣传会影响我们的市场。”
走的前一天晚上,我看到舅妈和舅舅在沙发上亲密地交谈,舅舅的手放在舅妈的腰上。他们是通过网上聊天认识的,他们有一种线上关系,这使得他们之间的联系更加稳定。
我妈妈离开北海,没有回家。因为她不想撒谎,所以被说成是“扶不动墙上的泥”。
爸爸带我去车站,但我没说别的。当时真的分不清哪个是黑哪个是白。表姐还在,阿姨要养她。
六
2016年,我父亲因参与非法集资和诈骗而被捕。幸运的是,我爸除了投资的6.98万元外,没有赚到多少钱,所以他逃了出来,白白回到了家乡。
只是爸爸断了北海的“事业”,却断不了北海的女人。
在爸爸发展的下线,有一个被网恋关系带进来的女人。比我父亲大七岁。我妈妈为了这件事和他吵架了。爸爸只说是为了工作,为了“成功”,绝对没有其他情感。
我妈不想和我爸在一起,她再也没有和哥哥一起回过安徽。每隔一段时间,我爸爸都会去看他们,但他带来的只是争吵。
有一次,他当着我和哥哥的面,冲我妈吼:“我回北海了!我不能留在这里,过年我就回去离婚!”说完摔门而去。
我妈面无表情地梳着头发,好像什么都习惯了。她只说:“你看,这就是你爸爸在北海学到的好脾气好品质。”
我不明白,我在砖厂的时候,父亲不让我妈干一些重活,那么为什么要用离婚来伤害她。
父亲的“事业”失败后,整个人非常沮丧。有时他拿出羊皮纸,对着镜子说:“十年前的你是谁,一年前的你是谁,甚至昨天的你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的你是谁,明天和未来的你是谁……”
我妈让他“从工地上最基础的工作做起。你赚的钱用来还账。我赚的钱用来补贴家用。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没有什么需要克服的。”
爸爸放不下脸,想当老板。他两三年没碰过体力劳动,自然不愿意。
这个时候那个女人不停的打电话激励他,说他是一个大赚了一笔,发了大财的男人,于是他去成都找了一家砖厂,准备用房产证抵押款交定金。
妈妈什么也没说。“那时候,他吃饭时总是像敌人一样接电话给我。这显然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2017年春天,妈妈带着四姐去浙江打工。爸爸和那个女人一起去成都建砖厂,没多久销量就不好了,倒闭了。
为了收我的大学学费,他不得不拿回5万元的押金。他带着姚谷、奶奶和那个女人,让他们冒充工人家属。他们来到门口找老板退押金,但最后还是失败了。
上大学的时候,我每周都和妈妈通电话,大部分时间都在听她抱怨。因为抑郁症来找她,她说她写了又撕遗书,撕了又写。
四姨跟我说:“你妈像个孩子,熬了一夜,拉着我哭。”
我母亲的情况时好时坏,我父亲对此充耳不闻。
“那个女人一点都不好。她老了,老了,爱喝酒。你父亲只是摸了摸他的头,让自己出丑了。”当年奶奶经常跟我说这个。
中秋节的前一天,父亲把我叫到楼上,神秘而兴奋地说:“我要去接一个朋友来我们家过节。”
不一会儿,他就把女人抱回了她姑姑的电瓶车上。黑纱连体裤,踩着一双高跟鞋,她的头发蜷缩在背后,比我爸的还高,牵着我爸的手,很不协调。
我对我妈妈隐瞒了这件事。后来,她知道了。她在电话里哭着骂我和哥哥:“你们没有良心,还不如没有我这样的母亲。”
2018年春节,我妈家和我爸开始“谈判”。我父亲和我叔叔吵架了。我父亲说那个女人是他的粉丝和红颜知己。“我不相信这里所有的男人都没有在外面上过床。”
在我和哥哥的陪同下,他们在2019年春节办理了离婚手续。
那天,父亲拒绝进民政局,还嘲笑母亲:“要不我们离婚吧,我们回去吧。”太天真了,我和哥哥都觉得很可笑。
母亲不再像以前那样软弱,毅然离婚。
在四姨的帮助下,她去找医生治疗抑郁症,坚持每天吃药,病情才没有那么严重。
现在我妈在嘉兴一家餐厅工作,提到一个经理。对于离婚,她经常说:“我的生活是我自己的。”
爸爸和他的红颜知己,读着《羊皮纸》,投资了一些小生意,但无一例外,他们都失败了。红颜知己不肯跟我爸借钱,找了新的男人,连夜搬走了送给我们家的大液晶电视。
爸爸现在也在嘉兴,在工地干活,偶尔去看望妈妈,吃两顿饭。
作者李,学生
编辑|普莫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