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独秀的儿子 陈独秀父子在上海

原创 华 强 上海滩杂志公众号

前言

1942年3月30日，毛泽东在中共中央学习组发言时说：“陈独秀是五四运动的总司令。现在还不是我们宣传陈独秀历史的时候，将来我们修中国历史，要讲一讲他的功劳。”4月21日，毛泽东在讲七大工作方针时又说：“关于陈独秀这个人，我们今天可以讲一讲。他是有过功劳的。他是五四运动时期的总司令，整个运动实际是他领导的。他与周围的一群人，如李大钊同志等，是起了大作用的。”

1942年3月30日，毛泽东在中共中央学习小组的讲话中说:“陈独秀是五四运动的总指挥。现在不是我们宣传陈独秀历史的时候。以后我们研究中国历史，讲讲他的功绩。”4月21日，当毛泽东谈到七大工作原则时，他说:“我们今天可以谈谈陈独秀。他做出了贡献。他是五四运动时期的总司令，实际上领导了整个运动。他和身边的一群人一起发挥了很大的作用，比如李大钊同志。”

上海是陈独秀革命活动的舞台

陈独秀，字仲甫，安徽怀宁人。陈独秀一生活跃在北京、上海、安庆、日本等地，但他的主要革命活动都是在上海进行的。

陈独秀第一次到上海是1903年。因为在家乡进行反清活动，陈独秀受清政府通缉，从安庆逃亡日本，入东京高等师范学校速成科学习。1903年4月，陈独秀与张继、邹容剪了督学的辫子以后逃到上海，恰逢上海拒俄运动兴起。陈独秀在上海取经以后没有多耽搁，立即返回安徽策划拒俄运动。7月，陈独秀到上海，协助章士钊主编《民国日报》，次年初返芜湖，创办《安徽俗话报》。1912年1月，陈独秀曾经为赈灾到上海。

1915年6月中旬，陈独秀从日本前往上海。9月15日，《青年杂志》在上海创刊，第二期改为《新青年》，后迁至北京。1920年1月，陈独秀南下上海，《新青年》一起回到上海。从此，陈独秀主要以上海为舞台开展革命活动。

陈独秀

《新青年》杂志

1920年，陈独秀在上海发起了中国共产党的早期组织。1921年，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召开。陈独秀没有参加会议，但由于共产国际的指示和陈独秀在中国共产党创建中的作用和地位，他在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上被选为中央书记处书记。此后，陈独秀五次连任中共中央总书记。

在陈独秀的影响下，他的两个儿子陈延年和陈乔年也参加了革命。

陈延年·陈乔年

陈延年是陈独秀长子，1898年出生于安庆。3年以后，陈延年添了个弟弟，取名乔年。陈延年兄弟出生以后很少得到父爱，因为陈独秀终日为革命奔波，多次被清政府通缉，因而极少回家。

1913年，陈独秀在家乡参加“二次革命”，抨击袁世凯。袁斗争失败后，陈独秀东逃日本，袁世凯在安徽的爪牙奉命逮捕陈独秀，扬言要铲除根源。多亏了朋友的帮助，陈延年兄弟终于逃脱了。已经十几岁的陈延年兄弟从小就对反动军阀充满仇恨。他们对母亲说:“我们必须找到我们的父亲去，这种仇恨必须报告！”

“斩草风波”以后，陈延年兄弟被陈独秀接到上海，进入法语补习学校学习法语。陈独秀应蔡元培之邀到北京后，陈延年兄弟被迫开始独立生活。陈独秀每个月给他们兄弟的生活费仅10块钱，这点钱交了学费以后，所剩无几，兄弟俩不得不半工半读，自谋生计。艰难的生活养成了兄弟俩坚强的性格。

1919年底，陈延年兄弟得到中法教育学院的资助，登上了前往法国的游轮。在法国，陈延年兄弟遇到了周恩来、蔡和森、赵世炎等人。在他们的影响下，兄弟俩从此走上了革命道路。

1922年8月，兄弟二人经阮爱国介绍，双双加入了法国共产党。中共中央经过研究，正式承认参加法国共产党的同志为中国共产党党员，组成中共旅欧支部，陈延年、周恩来、赵世炎等被推选为支部负责人。1923年春，中共旅欧支部派陈延年兄弟与赵世炎等赴莫斯科东方劳动者共产主义大学学习。

1927年4月27日，中国共产党第五次代表大会在武汉召开，陈独秀连续当选为党的总书记。陈乔年当选为中央委员。虽然陈延年没有出席会议，但他也被选为中央委员和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父子俩同时在党代会上当选为中央委员，这在中国共产党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

两兄弟就义枫林桥畔

1924年夏，陈延年奉命回国接替周恩来出任广州市委书记。在广州工作期间，陈延年穿着破旧的衣服，进进出出车棚，与工人们打成一片，甚至经常拉车拉人力车。时任国民党总政治部主任、国民党中央监察委员会主任的吴志辉提到陈延年说:“他就是个人力车司机！”

在陈延年的努力下，广州党组织迅速由几十人发展到数千人。陈延年还协助孙中山镇压了广州商团叛乱，组建了“陆海军大元帅府铁甲车队”。1925年“五卅惨案”发生后，陈延年组织并领导了省港大罢工。

1927年春，陈延年离开广州，调任中共浙江区委书记、上海市委书记。陈延年一到上海，蒋介石就发动了反革命政变。陈延年向中央建议，武汉政府应该征服蒋介石。在中共中央努力挽救中国革命的时候，武汉国民政府提出了“分化共产党”的主张，革命形势急转直下。

1927年6月26日上午，中共江浙区委领导同志聚集在四川路开会，讨论改组江浙区委为江苏省委事宜。陈延年在会上当选为江苏省委书记。会议进行中，突然传来消息，称有人被捕背叛，会议立即宣布中断。下午，特务突然闯进省委机关搜查，留守的赵世炎夫人来不及将作为暗号的花盆从窗台上取下，就在这时，陈延年和组织部长郭伯和一踏进门，特务一拥而上。陈延年和郭伯和奋力抵抗，被特务打得头破血流。

陈延年被捕时，他穿着一件夹克，裤子上绑着一根草绳，看起来像个雇工。陈延年自称是陈友生，受雇在这个家庭工作。听到这个消息后，我们一行人立即组织了救援。当时协商支付800元放人。与此同时，陈延年的好朋友王梦走也在努力营救他。他通过自己的关系找到了胡适，胡适不敢擅自做主，于是向吴志辉请示。听到陈延年被捕的消息，吴志辉非常高兴。他一直讨厌陈延年，认为陈延年是共产党中的硬汉。吴志辉立即发电报给上海警备司令杨虎，祝贺他抓到陈延年。陈延年刚刚落入了死亡的深渊。蒋介石下令:“此子之恶，比其父强十倍，立即斩之，严惩之。”

上海淞沪警备司令杨虎企图从陈延年嘴里掏出我党的核心秘密，对陈延年严刑拷打，结果一无所获。7月4日，杨虎下令将陈延年等斩首。

一辆囚车正唱着刺耳的声音驶向上海林峰大桥。汽车停下后，五名刽子手跳下车。刽子手把陈延年从车里放出来，然后朝陈延年猛砍。年仅29岁的陈延年，与赵世炎、郭伯和一起英勇就义。

万万想不到的是，仅一年以后，陈延年的弟弟陈乔年竟然也在同样的地方就义。1924年秋冬之交，陈乔年奉命回国，担任北京地委组织部长。党的八七会议以后，陈乔年从北京调到武汉，担任湖北省委组织部长。才几个月时间，陈乔年又奉命调上海，担任中共江苏省委组织部长。这时，陈延年已经牺牲，陈乔年踏着兄长的血迹在上海与国民党作斗争。

1928年2月16日，陈乔年在上海召开会议。由于叛徒告密，会场被特务包围，包括陈乔年在内的11人被捕。当时陈乔年的身份没有暴露，党组织决定让已经被捕但身份没有暴露的共产党员周志初接替陈乔年。周志初同意党的决定，表示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换取陈乔年的生命。谁知道周志初的父亲是一位海外商人，在听到儿子被捕的消息后，他不遗余力地将周志初从监狱中解救出来。就这样，陈乔年的身份被暴露了。

6月6日，陈乔年被押赴刑场。陈乔年不知道，这就是他兄长牺牲的地方。一声枪响，年仅26岁的陈乔年倒在血泊中。

上海龙华烈士陵园陈延年墓

上海龙华烈士陵园的陈乔年墓

“这位老人原来是陈独秀”

陈独秀在蒋介石背叛革命前离开上海，隐居武汉。陈延年牺牲的噩耗传来，陈独秀悲愤不已。回到上海后，陈独秀在家设立灵堂，并托人为儿子收尸。后来得知儿子被反动派乱刀砍死，蒋介石下令不让家属收尸。陈独秀痛骂蒋介石不仁，誓与蒋不共戴天。

1927年，在党的“八七”会议上，陈独秀被免去总书记职务。然而，蒋介石仍然悬赏3万元缉拿他。1928年6月，陈乔年牺牲的消息再次传来，和陈延年一样，尸体无处可寻。两个儿子为中国革命献出了生命，陈独秀在精神上受到了深刻的打击。

1929年，陈独秀被开除出党籍。从1927年到1929年，这是陈独秀一生中最难熬的3年。他失去了在党内的地位，两个儿子先后惨死，且尸骨无存。同年，陈独秀与上海烟厂的女工潘兰珍共同生活。

潘兰珍

1932年10月16日早上，潘兰珍带着一脸的疲惫，匆忙赶往回家的路上。她买了一份《中央日报》给他的“老头子”王先生。报纸上《通缉令》的面孔映入潘兰珍眼帘：“天哪，这不是阿拉老头子吗？”潘兰珍此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她与陈独秀生活已有两三年，做梦也想不到，她的“老头子”王先生就是大名鼎鼎的共产党领袖陈独秀。《通缉令》上与陈独秀一起被国民党通缉的还有瞿秋白、周恩来等人。

陈独秀于1932年10月15日晚被捕，当时他住在上海越州路李永记11号。晚上7点，永济静悄悄的，潘兰珍上夜班，陈独秀一个人看报。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陈独秀吓了一跳。这时的陈独秀已经被开除党籍，与外界的联系大大减少。很少有人知道他住的地方。敲门太紧急了，它似乎很生气。然而，陈独秀没有退路，只得开门。

门一开，一群人蜂拥而进，向陈独秀亮出了法院的拘票和搜查票。陈独秀不动声色地说：“为什么抓我？我有什么罪？”来人不耐烦地说：“有话到公堂上去说！”他们在陈独秀家中搜查出中、日、俄三国文字的共产党文件若干，将陈独秀和文件一并关到红皮钢甲车上。这是陈独秀一生中第五次被捕。

被押送至南京老虎桥监狱

陈独秀1932年10月被捕后，因为案情重大，南京命立即押解首都。陈独秀此后再没有回过上海。上海对于陈独秀来说，是一个五味杂陈的地方。他在这里扬起中国革命的风帆，在这里奉献了两个儿子的生命，在这里收获了他晚年的幸福。

知道事情的真相后，潘兰珍决定直面真相，与“老人”共患难。潘兰珍每天都跑警察局和巡警室打听陈独秀的下落。警察和巡逻队冷冷地看着潘兰珍，不时勒索钱财。10多天后，她终于发现，陈独秀已作为政治犯被送进南京虎桥模范监狱。潘兰珍决定去南京监狱看望和照顾陈独秀的日常生活。她辞去了工厂的工作，把一个被收养的小女孩送到家乡南通抚养，然后离开家，独自去了南京。

陈独秀虽身陷囹圄，但因他的名气在监狱里受到优待。他住一间约20平米的看守房。房间里除了1张大床和几把椅子外，还放了2个书架，上面放了不少经史子集书籍。国民党要员及社会名流，如胡适、罗世伦、段锡朋、刘海粟等不时来探监，陈独秀并不寂寞。

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坐了5年牢的陈独秀从南京老虎桥监狱走出来。陈独秀出狱后，有人拉他组建第三方，有人请他在美国写回忆录，有人请他在政府当官。陈独秀一一谢绝。

南京沦陷前，陈独秀与潘兰珍漂泊到四川江津，寄居在一个友人家里。陈独秀没有收入，生活十分拮据，蒋介石曾经派要员前来邀他担任国民政府劳动部长，陈独秀一口回绝，说：“蒋介石杀了我许多同志，还杀了我两个儿子，我和他不共戴天！现在大敌当前，我不反对他就是了。”

陈独秀的《小学识字课本》收到了2万元的预付款，对于家境贫寒的陈独秀来说，算是雪中送炭。送审稿时，教育部部长陈立夫要求将书名改为《汉字基本形义》。陈独秀说:“一个字也不能动。”结果，这本书无法出版。房子里没有米的时候，潘兰珍说:“老先生，钱没了，把钱搬走！”陈独秀说:“钱不能动。如果我不改标题，他们就不会出版。他们一分钱都不会动！”直到陈独秀去世，2万元仍未动，后来全部退还。

1942年5月12日，陈独秀因病导致昏迷，医生来抢救时，已经无力回天。5月27日晚，陈独秀在贫病交加中溘然离世。

结束。

原标题：《陈独秀父子在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