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妨一下楼 等一等 又何妨
这是一个公开的讲故事的名字。
偶尔也是合理的。
文字|红耳兔小姐
本文共3500字
一个
2012年冬天的一个早晨,冀打电话问我想不想去爬山。
当时我在没有暖气的自习教室里冻得瑟瑟发抖,外面是一片阴沉沉的天空裹着呼啸而过的寒风,让人走不动步。
但是我戴上围巾,摇摇晃晃地出去了。
冀在学校外面的公共汽车站等我,他不停地跺脚,四处张望。我上前一看,他抬头一看,眼镜因为呼吸而蒙上了一层雾气。
这么鬼的天气爬山,纪一定是受了刺激。果不其然,坐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纪告诉我今天约他去爬山,但他临时站了起来。
我在心里笑了两次。
恐怕他不是今天唯一受刺激的人。作为备胎,纪为什么没有考虑我备胎的心情?
当然,我也不能说什么,因为备胎的本质就是不愿意。
下了车,山风呼啸,我的脸像一把刀。我和纪走在狭窄的山路上,气喘吁吁。天空空渐渐变黄,当我们刚刚到达半山腰时,刺骨的冰碴飘进了我们的脖子。
“看来很快就要下雪了。”季东青停下脚步,茫然地看着他周围尘土飞扬的山丘。
我停了下来,我的耳朵冰凉,失去了知觉。
“我们回去吧!”
当纪说这句话时,她没有看我,她的语气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在我的世界里一直是暴君,而张彤彤在他的世界里是女王。
2
但是说到底,我是第一个闯入纪世界的人,因为我们是穿开裆裤认识的。这是因为我们两个母亲之间不可分割的友谊。
但是从小到大,纪都不喜欢我跟着他。小时候喜欢冲锋枪,喜欢水战,喜欢疯狂的漫天奔跑。我的短腿妹妹跟不上,所以她恳求他等我。
每次他一脸厌恶地站在不远处,眉毛都竖了起来,不耐烦地说,叫你不要跟着我,要跟着我。你是一条恶心的尾巴。
我是个讨厌的小尾巴,但在张彤彤面前,他不讨厌吗?
张彤彤是我们大院里最漂亮的女孩。她年轻的时候,是红唇白牙,婀娜多姿。钥匙笑起来像小黄鹂,声音很婉转。更别说无处安放荷尔蒙的少年纪,就连我这个标准的直女,听着都觉得自己像个。
我很早就知道纪喜欢。在我十五岁的那个下午,我看见他偷了他父亲的摩托车,载着张彤彤在街上走。
回来后,被父亲追着打了好几条街。我跑过去拦住他父亲,给他一个逃跑的机会,然后半夜翻墙回来。
第二天在学校,他抱着一堆零食偶遇我,赶紧说了声谢谢,又跑了。
他朝着张彤彤所在班级的方向飞去。我莫名其妙地生气了,发誓说下次他被他爸爸打死我都不在乎。
然而,在此后的所有青春岁月里,冀依然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我也不时充当狗头军师,给冀演示如何做一个合格的狗皮膏药。
可惜狗皮膏药,再好也只是在你赶时间的时候用。多年来,在铁打的身边,纪常常失去了水台的位置。
但是我的备胎,备胎,失去了她的整个青春。
三
那天,当我们回到山脚下的公交车站时,雪花漫天飞舞,我把围巾毫无形象地裹在头上。
纪终于有点同情心了,走近我几步。然后她轻轻地握着我冻得通红的手。像仙女一样,她的嘴角泛着白雾,一股转瞬即逝的温暖气息立刻笼罩着我。
我僵在原地,心飞了过去。
下一秒,他突然说,曾小溪,我们为什么不在一起?
我的心比刚才的山风还冷。但我毫不犹豫地说“是”。
我不想错过任何和纪在一起的机会,也不想辜负这么多年一直喜欢他的自己,尽管我知道前路艰险。
两年后,在大学毕业前的一次欢送会上,纪喝醉了。
那天,张彤彤邀请了我们的一些老朋友聚一聚,顺便宣布他要和他的新多金男友一起出国留学。
季东青一路低头喝酒。
快到终点的时候,纪突然站起来说他要吐了。我陪他到了餐厅的边缘。纪没有吐出来,而是一个人抱着一棵树哀嚎着哭了起来。
我真的不像个男人。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纪哭,但我希望这将是最后一次。我有点想放弃他。
这两年大家都知道我和纪的爱情其实有点平淡。
在这场注定没有自尊的爱情中,纪试图扮演一个尽职尽责的男朋友。他会在繁忙的街道上对我微笑;会在拥挤的公交车上把我搂在怀里;即使收到其他异性暧昧的微信,也会嫉妒得皱眉头。
但我知道他的心再也没有回来。
比如在黑暗的电影院,他从来不牵我的手。偶尔被拖着看一些矫情的爱情文学片。大屏幕投射的光线照在他的脸上,映在他眼中的是一种冰冷的疏离。
在他假装爱我的日子里,他成了旁观者。
“我们分手吧。”这句话此刻已经推到了我的嘴边。
纪突然起身抱住了我。泪水滴进我的脖子,像一滴滴滚烫的水,落入我冰冷的心,激起温暖的波浪。
然而,一个猝不及防的拥抱和几滴眼泪,纪成功地让我犹豫了。
我僵硬着身体,等到自尊的天平逐渐下沉,便深深叹了口气,回应着适当的拥抱,但我手中的力量不再像以前那样坚定。
我的心在召唤我叛变。
四
当和男友依偎着消失在浦东国际机场登机通道时,我和纪登上出租车,回到松江的小房子。
在一个没有的国度里,纪突然回到了灵魂的躯体里。
情人节他会出现在我的办公楼下,手里拿着玫瑰;生日那天,我会窝在出租屋里研究菜谱做一桌菜;甚至在电影院看电影的时候,我也会静静的握着我的手。
但是“张彤彤”这个词跨越了我们整个青年时代。虽然此刻她在大洋彼岸,但这仍是我和纪心中的一种暗疾。
2015年春天,我终于找到了和纪分手的借口。
在他的淘宝订单记录中,有几个上海特产发往美国,收件人是张彤彤。
我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黯然神伤。离开的时候,我只是轻轻的带上了门。门的另一边是满脸疑惑的纪。
关上季东青的门,我突然打开面前几扇明亮的窗户,各种各样的青年才俊围着窗户看。我自私地选择了宋洋,一个爱死我的大学同学。
在这段感情中,我成了第二个张彤彤,只需要挥挥手,就会有很多的关注到眼前。宋洋在我答应他的那天,在朋友圈里发了我们的合影。
纪在下面留言,祝福幸福。
我拿着手机哭得像狗一样,然后删掉了关于他的一切。明明是我单方面任性的离开,却无法掩饰纪的大度。
我真的很矫情。
但在无望的爱情中,谁能成为内心安静的影子呢?
我不能,宋洋也不能。
他很快发现我心不在焉。聊了一晚上,他拉着我的手,颤抖着说,曾小溪,你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可惜不是我。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我此刻和纪一样自私,在一段虚假的感情里演了一出深情的戏。
我内疚地抱着宋洋,不停地说对不起。
宋洋拍拍我的背,轻声说,没关系。去找纪。
我笑着说,好吧。
但我没有去找纪,而是选择了换工作,搬到新家,彻底消失。
然后,在忙碌的工作之余,我报了瑜伽,学了糕点,我的生活很快就被打乱了。
谁说二十多岁的青春,爱情一定要锦上添花,现在我还能热血沸腾的活着。
五
2019年的一天,我从上海2号线松虹路站出来,遇到了纪。
当时刚换了工作,去了长宁,每天穿着高跟鞋走在高高的写字楼里。纪本来计划那天去拜访完顾客后打车回去,但她选择了地铁,因为她听说高架路堵车了。
你知道我有多惊讶吗?
如果那天在路上磨蹭一分钟,如果当时高架路畅通,我就不会在地铁口遇到纪,而是无关紧要的A、B、丁。
纪的惊讶不亚于我。他结结巴巴,满脸通红,邀请我下班后在同一个地方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