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与时间 鲍勇剑:商业的存在与时间
当疫情突然为这一想法按下停止键时,我们不得不思考,如果工业公共时间无法继续,如何生存。什么是一种替代但更有意义的存在?
从影响范围、紧迫程度和未知性来看,疫情大危机揭示的是百年未曾遭遇的全人类灾难。更令人心情沉重的是,它预演着未来百年将换脚本上演的同类型大灾难。现在的思维方式和认知工具都不足以深刻思考人类生存的根本问题。推荐的方式是回到哲学层面去反思。海德格尔不仅是20世纪的主要哲学家,也是公认的危机哲学家。以他个人的时代经验,危机和生命的意义是他的核心关切。当我寻找能够对应当前全球危机的思维工具时,海德格尔和他的《存在与时间》是自然的选择。当疫情突然给这个理念按下中止键后,我们不得不思考:如果工业公共时间不能继续,我们如何生存? 2 什么是替代的,但更有意义的存在?在今天的流行病现象下,任何低于哲学水平的反思都是对人类苦难的无情浪费。同时,疫情揭示了全人类的生命和生存。只有依靠对生命和生存的高度理解,才能获得问题与理解之间的认知势能差,获得解决问题的思想动力。如果没有对疫情在全球蔓延的痛苦爬坡和缺氧理解,问题要么将我们吞没,要么换上更令人窒息的马甲,重新出现!
海德格尔的“存在与时间”已经为反思准备了思路和概念工具。它们最适合感悟大灾大难的经历,例如当下的流行病肆虐和商业大萧条。因为专业相关性,我们选择用海德格尔的哲学反思商业的存在与时间。危机是存在的基本经验。人们以三种方式感知存在:被抛入;遇到危机;自我展现。对于任何有意义的人生,三种存在体验都会发生。值得强调的是,在危机时刻,一些平时没有感觉的人突然走向意识的前端。一瞬间,我们发现了值得高度关注的新价值观。比如时态。针对“保持社会距离”的防疫政策,乔纳森·库尔金斯,卡内基·梅隆大学教授,提出一系列用时间制造空间的方法:将工作时间从9点到5点,然后重新安排。许多工作不必遵循通常的固定时间。多班制,每一个工作时段少一些员工,多一些空间,保持社会距离。室外施工现场和室内空开放的施工现场会使工人迟到早退。零售店也能推广预约制度。家具店可以结合线上展示和线下到店看货预约。把过去消费活动的流程合理分离,再整合。库尔金斯商业再设计思想的核心是“时间和紧张”。因为疫情,对称、连续、规范、公共、线性的“工业制造和消费的公共时间”突然结束。在不习惯犹豫之后,在经历了居家隔离的“无序”私人时间体验之后,人们发现工业公共时间并不是天生一成不变的。通过库尔金斯的时间再设计,我们能直观并浅显地感知隐含在商业现象里的工业公共时间。海德格尔的“时效性”远不止如此。经济学家弗里德曼曾告诫弟子们:准备好理论,等待危机。因为疫情危机,我们也准备好接受海德格尔的“时效性”的存在理论。工业公共时间如何成为日常生活的主轴?现代管理中的第一张组织图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到19世纪中叶,伊利铁路公司已经从纽约向北延伸了500英里。与此同时,火车事故还在继续,因为各地的时钟反映了当地社区的生活节奏,或快或慢。没有标准化的公共时间,公司无法制定火车时刻表。伊利公司首任总裁麦考夫用一张组织机构图来规范沿途车站的管理行为。最重要的一点是与纽约时间保持同步。对应同一列车时刻表,纵向分层组织结构图展示了管理的上下控制关系。可见,人们在改变时态的同时,也改变了组织存在的形式。同一时期,泰勒的“时间与动作研究”奠定工业公共时间在现代管理中的主导地位。用一只码表,工程师泰勒研究时间、动作和工作流程的关系。泰勒把一个时间刻度内的工人生产动作标准化。它开始了定义生产效率的泰勒主义。延续泰勒的效率思想,福特建立汽车生产流水线。标准化的、线性的、连续不断的工业公共时间成为普遍现象。经过半个世纪的发展,泰勒的时间行动比效率思想已经从对个体劳动者的研究上升到对整个组织的研究,成为现代商业企业的时间意识形态,即支配一切行动、规定行动表现的意识形态体系。几家美国商业咨询公司和教授率先推动了这一运动。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波士顿咨询、麦肯锡、贝恩和ADL都在思考如何将商业理念转化为商业。与此同时,经济学家钱德勒和美国兰德公司研究员安索夫从理论上开始了对可持续商业增长的讨论。哈佛商学院接过衣钵,推广战略规划理念,助力企业成长时间线。到20世纪末,核心竞争力、竞争优势和可持续竞争优势已经确立了商业理念在世界上的主导地位。从普鲁哈拉德到波特,商业思想的目的和责任是延续企业的生命,使企业永存。在这种场合下,工业公共时间的永恒紧张无疑成为主导价值。回到海德格尔的感知存在的三种方式。我们已经“被抛入”工业公共时间的存在状态很久,很久了!如果这次疫情有任何哲学意义上的积极效果,那就是因为遭遇危机,我们认识到存在的“时效性”,勇敢地承担自我展现的个体责任。没有“自我展现”,“被抛入”和“遭遇危机”都会沦为“虚伪的存在”。只有意识到“自我展现”,才可能实现有意义的“正宗的存在”。我们被“扔进”工业公共时间,失去存在意义的例子很多。以我熟悉的商业战略管理教育为例。半个世纪以来,战略规划的概念和理论框架已经被工业公共时间完全定义。它基本遵循管理咨询活动衍生的语言习惯。作为一个商业战略的教育者,我重复了20年同样的语言体系,因为它有各种教学方法纵横交错的支撑,也因为它所勾结的体系形成了一个循环定义价值和表达的范式。我们的教学评估和推广已经嵌入了这一范式。我们遵守规则,玩同样的游戏,陷入其中,被紧紧地“扔”进去。怎样才能开启正宗的存在?存在从思考时间时态开启。不要问“什么是时间”?而是要坚毅的展现“我是我的时间”!。我是“我时间”的开启,我是“我时间”的终结者。可是,我无法单独存在。我必然与过去一切存在相连接。通过关照周边事物,通过服务和有用,我建立起与其他人与事物之间的相关性。相关性如雪泥鸿爪, 隐约难辨。于是,我发动显着的事件。事件赋予相关性以象征意义的信号,进而构建成为一套解释语言体系。于是,我的时间与过去所有的历史相连接。正所谓,草蛇灰线,却伏脉千里。“今天,我们看不到古代的月份,但这个月我们曾经给古人拍照”。历史性是我感知存在的一个重要时间维度。但它不是主导活动。“我的时代”最重要的活动是面向未来的“自我呈现”。通过关心、服务和有用性,通过建立相关性,通过发起引人注目的事件,通过形成信号解释系统,我向未来“展示自己”。未来时态不存在,除非我用坚定的意识去推动。意识力量的终点是“我的时代”的地平线。我期待着结束,因为只有到那时,我才会真正意识到生活的所有潜在可能性。以前,我无法完全理解存在的意义。终结、限制和死亡,它们不是“我的时间”的消失,而是我的存在与无尽自由的融合。海德格尔把时间终了解释为人的意识创造活动的必然归宿。时效性、人的有限性、意识创造活动、生命意义,它们必须综合在一切理解。海德格尔揭示工业公共时间主导的存在是虚伪的存在。同时,他说明,因为“我时间”有终了,我才会迫切地去关照周边值得关照的,并与他们共同存在。结合海德格尔的理论,新冠肺炎的灾难促使每个企业家思考以下问题:我的危机遭遇剖现出哪些意想不到的可能性?既然时间性是存在的基础,我的商业存在将如何终结?周边环境中,谁是值得我关照的人,什么是值得我关照的事情?怎样通过我的服务和有用构建共同的存在?如何设计重大事件准时开启?在怎样的时间终极点,以什么样的事件,庆祝了结,和光同尘,重新开始?“物不合,物爱”。你不是关注可持续的竞争优势,而是给不同的企业一个自己发展的人生版本?诗人艾略特写道:探索莫停,终了在起点,如初相识。因为时效性,每一场存在都有意义。由于疫情遭遇,我们终于理解,我时间,我关怀!*转自微信官方账号“复旦商业知识”【教授简介】 鲍勇剑,加拿大莱桥大学迪隆商学院终身教授、复旦大学管理学院EMBA项目特聘教授。原标题:《包永健:商业的存在与时间——海德格尔的疫情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