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觉得幸福更多 生活在宋朝 有多幸福

原创 看理想编辑部 看理想

“如果说唐朝是中世纪的暮年，那么宋朝就是近代的黎明时分。宋代的城市生活热闹而充满烟火气，反映了宋人在政治、文化和个人生活中的理想和精神追求。那时候就像黄帝梦里的中国和郭旭那样的理想国家。”

最近有一个热度很高的模拟经营游戏，以明朝的应天府和苏州城为蓝本，游戏画面仿照《清明上河图》而设计的《江南百景图》。既要兴建城市、规划布局，还要安排居民起居生活，让每一个住进应天府的人，都能迅速找到落脚点，给自己安排一个恰如其分的社会角色。

你可能会奇怪，这不是明代的城市吗，怎么会像宋代的清明上河图？其实《清明上河图》并不是张择端唯一画的。后世历代都有自己的《清明上河图》临摹本，具有这个时代的特点。

据统计，现存于世的《清明上河图》就有三、四十张。比如，明代的《清明上河图》就由“明四大家”之一的仇英所作，对以苏州为中心的明朝江南百景进行了全程记录。

《江南百景图》中的驴，取自明代仇英出版的《清明上河图》。来源:微博@夜弓大军

与张择端一样，各代《清明上河图》都致力于描绘杂沓的人间生活与社会实景，画中的牲畜、车船、楼阁无一不精，人物神态纤毫毕现，仿佛一个时间胶囊，封存了那个时代真实的日常生活。

其实《清明上河图》值得讨论的东西太多了。除了绘画本身的艺术性之外，它还包含了社会、饮食、建筑、民俗等真实历史方面的细节。研究人员甚至将其与“中国蒙娜丽莎”进行了对比，仔细研究。

读懂《清明上河图》，也就读懂了宋代生活，理解了真实的宋朝。也理解了为什么这幅画所描绘只是市井百态，不是那些空灵的山水湖泊，却受到至高赞誉的原因。

1.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与张择端的版本相比，仇英的《清明上河图》也展现了热闹的生活和民俗，但北宋汴京城的土墙变成了明代苏州的砖墙，木桥变成了石拱桥。城墙高耸，上面建有箭牌垛，城外有一个很大的围墙。入城后，里面还有另一个翁城。城防戒备森严，城市的大街小巷都多了一道围栏，可以说是戒备森严。

在仇英的《清明上河图》中，城市中有一个巨大的栅栏，这是明清时期城市中常见的设施。一般认为，北京的藩篱建立于明朝弘治年间，康熙九年确立为城市制度。据说光绪年间，北京内外城有1700多道栅栏，今天北京还保存着的“大栅栏”等地名，就是当时流传下来的。

盛唐之时，坊市制度与夜禁制度是相配套的制度，栅栏也是配合夜禁而诞生的城市制度，因此明代仇英版本的《清明上河图》，是找不到灯笼、灯箱的。

宋代张择端版本的《清明上河图》找遍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却找不到栅栏，城门不设防。一幅小画的细节表现了宋代区别于其他朝代的一个特点，那就是开放、商业、与民同乐。

与其他朝代“崇本抑末”的取向不同，宋代统治者对商业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重商主义在王安石变法期间表现得淋漓尽致。在商业发达的宋朝，居民有闲钱投资。

《燕翼诒谋录》记载说，有一次官衙为发放青苗钱贷款，同时又在城门处设立酒肆，看到老百姓贷款后走出来，吸引他们进去饮酒，还担心老百姓不进去，特意请了一批歌姬在酒肆中载歌载舞，用以诱惑他们。

宋代夜市生活，图《清平乐》

这在《清明上河图》中都有所映射：城门的城内大街边设置的不是关卡，而是税所，以向进城的货商收税。

01.这里的夜晚已经结束，那里的第五班又开始了

东京汴梁的行商坐贾，一铺接着一铺，贯穿整条汴河沿岸，城市甚至打破了商业区和住宅区的限制，有临街开设的商铺、空地上占道经营的摊贩、街头艺人表演、说书，脚店人潮聚集，还有京瓦技艺等等。

不管白天还是晚上，人们喝茶吃饭。据一些统计，清明上河图近一半的店铺都是餐厅。比如夜市里，有米饭、红烧肉、肉干、腰子、鸡肉、荔枝泥、生吃和淹木瓜...

据《宋代物价研究》里计算，就连最底层的劳动者一天的收入也有一百文，夜市小吃不过十五文，还是消费得起的。

宋朝时，街巷日夜对外开放，所以白天有庙会，晚上有“州桥夜市”。宵禁制度是徒劳的，公民可以一天24小时自由外出。这边谯周夜市晚上关门，那边鼓楼街早市又开门。它不仅仅是卖早餐的早市，更是服装、书画的珍品。

张择端画的虽是白天景象，但细节还是透露出了夜市的信息。比如画中有一个“豪华大酒店”孙羊正店，大门的屋檐下各悬挂着两盏红纱栀子灯，店门前的地面还有三块立体招牌，这些都是宋代的“广告灯箱”。

晚上，灯箱里会点燃蜡烛。宋代的“广告灯箱”太多了，甚至因为蜡烛通宵燃烧，夏天的夜市也没有蚊子。

发达的商品经济与激烈的市场竞争促使宋代商人普遍产生了自觉的广告意识。《清明上河图》上的广告，仅粗略计算就有42处之多。

比如虹桥附近的一家餐厅，门口的木梁上有两块招牌，上面写着“天智”“鲁美”，门口的灯箱上写着“万尺铺”，楼上还挂着一面酒旗。这家酒店尽力大喊:这家酒店有好酒出售。

从城外的汴河两岸到城内的繁华大街，这样的酒楼和酒肆鳞次栉比，酒帘飘扬。

宋人爱酒，连女人都喜欢喝几杯。因此，李清照写道“重睡不需要残酒”，这只是宋代女性的日常作息。北京饭店酿酒用的糯米每年消耗3亿芒果。

其实，酒店业的发达与否，恰好是衡量一个时代商业是否繁荣、生活是否富足的指标。理由很简单，酒是由粮食酿造的，如果社会生产力低下、经济落后，就不会有人浪费粮食酿造商品酒，自然也不会有发达的酒业。

02.每家银行有100户，各司其职

张择端笔下的《清明上河图》故事，从一个拂晓时分拉开了序幕——城郊，几只驮着煤炭的毛驴悠悠踱步，开启了郊区往市中心输送生活物资的又一个寻常早晨。

郊区的荒凉逐渐被市区的热闹所取代。在嘈杂的码头上，船夫、搬运工和搬运工有条不紊地做着自己的事情。这条水运发达的汴河每年可以运送数百万颗石头进京。

据说有三百六十行，据统计宋代有四百多种行业。

这从《清明上河图》即可窥见一斑：还有店伙、厨子、物流、差役、巡捕、消防、医生、道士、家政、奶妈、乞丐、编藤的、抬轿的、打水的、扎灯笼的、摆摊做小生意的、瓦舍勾栏里说书的，酒有酒博士，茶有茶博士。

图中，有一个醒目的劳动力市场。门口有车、马和驴。雇主在要价。门口散着六七个劳动者，等着一天就业。在就业和就业之间，“牙人”是中介服务不可或缺的。

现在的饮食界，似乎主厨以男性居多，但在宋代，流行的是女厨师，不但皇宫中有“尚食娘子”，富贵之家亦以聘请厨娘烧菜为时尚，相传，北宋权臣蔡京家就有“厨婢数百人”。

经营私房菜的餐馆里有相当多的厨师。其中一位就是宋武嫂，她的“宋沙玉汤”至今仍是杭州的名菜。

比起后来的朝代，宋朝性别的界限还是稍稍松动了一些，《清明上河图》中有女使、女伎，还有女侩，女人也和男人一样走进了劳务市场。

大城市繁荣的社会经济创造了更多的就业机会。数百名工人各司其职，大量人员涌入城市。大多数人不用种地就能吃饭。这种虹吸现象导致的城市人口流动甚至得到了政府的鼓励。

宋代有规定，城市外来人口可以在每三年一次登记户籍的时候入新籍，拿到合法的“城市户口本”，也就是“坊郭户”。如此统计，宋代的城市化率可达20%-30%，相比之下，清代中叶时期只有7%。

2.

“理想国”

充满烟火气息的宋代市民安逸富足的生活，应该从建国之初建立的“公共世界”说起。

以北宋名臣范仲淹为例，“士当以天下为己任”，是两宋士大夫精神的写照。宋代开国之时，便确立了尊崇儒学，回向"尧舜三代之治"的治国理念，促使天下士子树立《礼记》里写的"天下为公、选贤任能"的意识。

因此，宋朝比任何其他时代都更有意识地强调，世界不是皇帝独有的，而是所有人共享的。

折射到宋代的生活里，便有大量公共设施的建立，比如自来水系统。有史可证的第一个拥有自来水设施的城市，是北宋广州。

2004年，长沙坡子街发掘出一处大型木结构建筑遗址，是一排由高到低、由外到内的“屋顶”形木槽。整个木槽密封严密，内部有很多闸门，可以随意控制水流。考古学家认为，这是南宋时期潭州市的地下供水工程，广州也有这样的遗迹，而这个工程的设计者就是苏轼。

01.与民同乐

如今，人们认为上海外滩公园是中国第一个城市公园，北京动物园的前身万盛园是中国第一个动物园。但你可能不知道。在宋代，已经有了向公众开放的城市公园金铭池和皇家动物园玉瑾园。

中国很早就出现了动物园，《周礼》中叫“囿”，但先秦时代的囿，只用于贵族观赏、狩猎。宋朝时期，番邦诸国进贡的珍禽异兽也豢养于“玉津园”。

后来宋真宗颁布圣旨，每年三四月，玉瑾花园都对外开放，不收门票。应天府的大象屋也是一个对外开放的动物园，市民可以付费在里面观看大象表演。

也就是说，真正的公共性动物园产生于宋代，此外还有定期向市民开放的城市公园。

例如，在金铭池开放期间，政府将举办盛大的赌博节目、水上表演、龙舟竞渡，湖上还有游船供游客出租。宋代剧本中的爱情故事也发生在这里。如果要选择汴京的爱情地标，金铭池可以排第一。

可惜这些极富人情味的皇家园林、城市公园和水上胜地，在北宋灭亡后就迅速荒废了，随之荒废的，还有宋代的城市公园制度。之后的元明清三朝，都不再有皇家园林开放与民同乐。

02.没有禁忌的乞丐

古人作画时，为表现盛世无饥馁，是不会在画卷中画上乞丐的。《清明上河图》则没有刻意避讳，就可以找到一名老妇人样子的乞丐，她正伸手向凭栏观鱼的市民讨钱。

宋代发达的商品经济导致贫富分化明显加剧。宋朝大多数人靠自己生活，钱多，而有些人生活贫困，需要依靠援助才能生活。

另一方面却恰恰说明，宋人正视并去解决乞丐的问题，并不认为就是贫困和王朝衰败的象征，他们认为这是可以熟视无睹的正常生活场景。因此，画师可以毫无负担地将乞丐入画。

同时，宋代的社会福利制度完备，为无家可归的无劳动能力或暂时丧失劳动能力的乞丐提供福利救助。采用了季节和属地原则。无论无家可归的人在哪里，他们都会被当地机构救助，而不会询问受害者的来源。

据宋神宗熙宁十年颁布的《惠养乞丐法》和宋哲宗元符元年的《居养法》，入冬之后，各州县必须将辖区内的流浪乞丐登记造册，提供住所、衣食和医疗。

03.人情如故乡

与唐朝长安城一百零八坊与东西二市分列的格局不同，《清明上河图》里的商铺有明显的"侵街"现象，商铺与民居斜插层叠、水乳交融，市井气息扑面而来。

因此，人情味更浓。宋代，孟渊的《东京梦录》记载在首都宋朝，市民最注重人情和高度友谊。如果外国人被京都人欺负了，“公众会救他们的”。

遇到官府接手处理民事纠纷，市民也会“横身劝救”，甚至有人出酒食，请官方出面调解，并不怕麻烦。外来做生意的初来乍到一时摸不着头脑，还会有四邻八舍主动帮忙，“护引行院”。凡有红白喜事之家，“人皆盈门”，都前来帮忙。

04.快乐的城市生活

生活在宋代，幸福指数应该是很高的。宋人说，天下有九福，其中东京汴梁占了四福，即钱福、眼福、病福、屏帏福。钱福，是说京城经济发达、财源广进；眼福，是说京城物华天宝、见多识广；屏帏福，大意是指，京城的饮食起居安定闲适，是个宜居城市。

生病的福气是什么？在《清明上河图》中，有“杨家应病”这样的街头药摊，有“赵太成家”这样的高层义光，构成了多元化的医疗服务体系。

宋朝时，政府还设立了惠民药铺，由政府经营。药价为市场价的三分之二，对贫困人口免费开诊、处方、开药，政府给予财政补贴。求医问药的便利，让宋人感到病恹恹的，有福气的。

评论家沃尔特·李普曼说过，“做好的政府是管制最少的政府，这完全正确；但同样正确的是，最好的政府是提供服务最多的政府”。

宋朝不是最好的政府，但与其他朝代相比，可能是政府提供的服务最多。

南宋在丢失了半壁江山之后，面对金国与蒙元的轮番进攻，仍能享国一百五十余年，期间并未爆发过全局性、大规模的民变，很大程度上，就是有赖于市民生活稳定、衣食无忧，幸福指数特别高的缘故。

3.

繁华之下的隐患

虽然后世认为，在重商主义政策的连锁反应下，宋朝一度站在现代化的边缘，形成了类似日本、西欧的现代经济体系。

施坚雅先生也认为，宋代必定发生过“城市革命”，才形成了当时富有近代色彩的城市形态。还有有汉学家认为，唐代是中世纪的黄昏，宋代则是现代的拂晓时辰。

然而，在北宋的繁荣之下，并没有隐藏的隐忧。以《清明上河图》为例，文武官员争路，军事力量懈怠，消防缺乏，城池防守不严，国门大开，军事人员经商，商人囤粮，酒患灾害...所有这些都被画家藏在建筑中。

宋太祖赵匡胤黄袍加身，他吸取了唐代地方势力过大、藩镇割据的悲剧，决定导入科举制度，将权力核心从军人转移到文官手中，确立了文人统治的治国方针。同时，北宋通过枢密院建立了三衙统兵的制度，将兵权一分为三，兵将分离，以此防止权力过于集中。

但这也导致了官僚主义过大。而且由于重文轻武，士兵无知，军事力量薄弱。面对辽、金、西夏三个朝代，除了花钱买平安，别无他法。这些行为给国家财政造成了巨大的损失，也为北宋和南宋的相继灭亡奠定了基础。

尾声.

从来没有一个朝代像宋朝这样，让后世的人有完全相反的评价。总的来说，谈论宋朝时，多是负面评价，尤其是“示弱无能”。即使是宋代的赞美诗和赞美画也被认为是“优雅的”。

图为“清平乐”

但我们回看宋朝，在史料和画像里还原出这些被称为“梦幻东京”、“临安梦华”的真实宋代生活。

无论从居民的生活和社会发展水平，还是从文化和政治文明的发达程度来看，宋朝都处于中国历史的巅峰，开启了世界上最早的现代化进程。只有当社会文明形态发展到一定程度，这样一个优雅的社会才会出现。

但还有许多研究中国历史的学者认为，宋代是中国传统文明的高峰期，是中国迈进近代门槛的历史转折点。

正如黄仁宇在《中国大历史》中所说:“公元960年，宋朝崛起，中国似乎进入了近代，一种物质文化由此展开。在11世纪和12世纪，中国大城市的生活水平可以与世界上任何其他城市相比。

宋人活色生香、充满烟火气的城市生活，折射了宋人在政治、文化、个人生活方面的理想和精神追求，曾一度像是黄帝梦中华胥国一般的理想国。

然而，就在《清明上河图》赠送给宋徽宗的几年后，东京的汴梁却被南方游牧民族的铁蹄践踏，东京的繁华只是梦中的再见。就像孟媛的感叹:我以为当年物以稀为贵，人以美为贵，却又觉得失望和讨厌。

参考资料：

优雅的宋朝:可见伟大的宋文明。吴钩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重新发现宋朝》吴钩，九州出版社

《宋代论说》，于，上海人民出版社

《宋：现代的拂晓时辰》吴钩，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清明上河图》野岛港，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甲骨文

《东京梦华录》孟元老

1936年上海大东出版社《宋手稿》影印本

《宋代城市研究》包伟民，中华书局

图像源网络

作者：月之茧

原标题:“生活在宋朝有多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