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袜品坊 遭遇性骚扰后 我做了一个VR共情体验坊

原创 思齐 凤凰WEEKLY

“在我被别人攻击的那一刻，第一反应就是羞愧。”自认为意志坚强的杨子熙，在商场突然遭到陌生男子的袭击，让她突然产生了自我怀疑，受到了极大的触动。为什么被害人有强烈的屈辱感？

虽然杨子曦在第一时间选择报警并向商场服务台寻求帮助来维护权益，但她却再次经历了人生中更为尴尬的场景——在六七个男性警察和工作人员的围观下详细描述自己被袭胸的过程——用哪只手、如何袭击，描述和回忆让羞耻感轮番袭来。在长达一年的时间里，她委屈、反思、寻求答案。

在此之前，杨子熙遇到了同样在清华大学攻读硕士学位的廖静怡。她知道自己以前遭受过性骚扰，正在做一个创新的反性骚扰项目。杨子熙毅然加入。

初衷——性骚扰真的是小事吗？

性别与生俱来，无法选择，它也赋予每个人一生的课题——接纳、理解和超越那些与性别密不可分的境遇。

“性骚扰实际上是最常见、最隐蔽的性别暴力。”这是廖静怡代表表观遗传价值团队于今年7月在中国联合国系统与腾讯共同主办的“中国青年对话未来”——“促进性别平等的创新方式”线上对话的开场白。很多女性都面临着性骚扰的问题。“我们不仅希望更多人了解性骚扰，也希望更多人体验社会的美好。”

〓廖静怡参与“中国青年对话未来”活动，腾讯大会实时截图

廖敬仪在清华大学数据科学与信息技术读硕士，24岁的她已经是团队元老，后生团队的雏形原本只是她的一份课堂作业，直到相遇一群关注性别平等的伙伴后，她开始意识到，或许能做点与众不同的事。

作为一名理科生，她一直被周围的人视为“直男思维”，大大咧咧的性格往往会忽略细节，以至于在实习期间经历职场第一次性骚扰时，她甚至会感到迷茫。

“2018年去实地调研的路上，一位男性前任在车上做了一个跨界动作。感觉有点不舒服，但当时无法判断是不是跨境。另一方年龄较大。我想它可能是我的最爱。表现，直到和朋友沟通，才意识到这已经是职场性骚扰的一个范畴了。”

幸运的是，公司领导和团队负责人得知后，都给了她积极、迅速的反馈。“当时无论是公司领导还是朋友，都给了我很多安慰和疏导，但由于没有证据，很难举证，最后只好放弃诉讼程序，采取庭外和解的方式了结此事。最后对方赔款并进行了当面道歉。”廖敬仪回忆，事件本身并没有给她带来严重伤害，但她意识到社会新人必须明晰性骚扰灰色地带和性别界限，她开始思考，是否有方式可以让人们体会到遭遇性骚扰当事人的心态，从而让更多人意识到性骚扰的严重性。共情体验坊的创意由此而来。

杨子熙对此也有同感。公开的性骚扰经历让她一年都难以释怀。最大的屈辱感不仅局限于对施暴者的攻击，还与尊严和对社会文化的反思有关。

“在和警方一起调取监控的过程中，商场里一名与我妈妈年纪相仿的阿姨，她得知我查监控的原因是被袭胸时，竟然露出很尴尬的表情，她在跟经理电话描述‘我被人摸了一下胸’的字眼时，竟然扑哧笑了出来，这个笑让我大受刺激，当时控制不住地朝她喊‘阿姨你女儿如果被袭胸，你会是这个态度吗？’”

“我已经反思了整整一年。为什么我作为一个受害者会在那个时候感到羞耻？我怕什么？直到我把这段经历告诉了身边的朋友，才意识到身边那么多女生都经历过性骚扰。有的人被老师告知在电梯里穿丝袜很性感，有的被出租车司机直接摸了。这些应该被告知。”

手机游戏

然而，性骚扰中的受害者沉默似乎是很难被撬动的巨石。根据广州性别教育中心的调查显示，在高校有近7成的受访者表示他们曾遭受过不同形式的性骚扰，而这其中有近一半的学生在遭遇到性骚扰之后会选择沉默。

根据2018年美国的一项研究，81%的女性曾遭受过性骚扰，其中77%的女性曾受到过言语性骚扰，51%的女性曾受到过接触性骚扰。这些沉默的背后，是性骚扰缺乏统一准确的定义，难以实施的原因，是相关部门对性骚扰带来的危害不够重视的原因，是全社会依然存在的性羞耻的文化观念，让当事人误以为说出性骚扰经历会可耻。

值得关注的是，性骚扰可能发生在各种场所，学校、职场、公共区域，也并非只是年轻美貌的女性才会面对的侵害。很多时候性骚扰者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们利用灰色地带和被侵害者的恐惧心理，更为担忧的是，有时性骚扰的侵害者也未必能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已经涉及到性骚扰；受害人甚至也未必能清晰地分辨自己遭受了性骚扰。

“我们的价值在于让性骚扰受害者自由生活，没有恐惧和自责。”廖静怡坦言。

〓廖静怡，来世价值执行总裁

用创新技术培养同理心

“SeeforShe共情体验坊”的模式是通过设置不同的游戏环节，以协作的方法引导参与者们感知人与人之间不同的社交界限、推动对性骚扰当事人的共情，并借此学习拒绝策略与相关法律知识、带动参与者对“性骚扰”这一议题的关注与讨论。

游戏可以让他们以一种简单的方式面对一个严肃的问题。而从当事人角度的体验，让参与者更好地共情、共情。

初次举办线下体验时廖敬仪并没有信心，直到看见真有人愿意跨越半个中国来参加这样一个不太成熟的体验坊，这是一剂强心针。

毕业于剑桥大学专攻性别研究的王孝哲，也在中国看到了这一独特的选择。

表观遗传价值的内容官〓·王孝哲

作为现在的团队灵魂之一，王笑哲是团队里唯一的一位男性，王笑哲的出现也正好是在去年底整个团队陷入瓶颈的时期。彼时王笑哲所在的广州性别机构运营不下去，机缘巧合下，他与廖敬仪的团队相遇，“我看到了和我之前所从事的性别公益行业很不一样的工作方式，这也是我本人回国想探索一种性别公益社群路线。”

他千里迢迢从广州来到武汉，参加体验工场的活动。“国内的性别公益组织做了很多工作，但不太擅长向外界推广。以前我所在的两性平等机构通过剧场做反家庭暴力，宣传性别意识，效果很好。但由于严重依赖线下物理空，在互联网时代打破这个圈子并不容易，与外界的沟通成本非常高。我在做实地调研的时候，发现中国性别社群的工作方式非常多样，但由于各种原因，并没有把重点放在创新和技术上。如果社区原有的专业能力与创新技术方法相匹配，将是一种不同的促进社会问题的方式。”

“敬仪的创新技术视角，子曦对公益价值的追求，如果能够加上我对于性别专业的研究，刚好互补。”就这样，“后生价值”团队正式揭幕。

〓后生活价值品牌官杨子熙

2019年是共情体验坊从雏形到落地的一年，在五座城市生根发芽。今年由于疫情原因，体验坊无法继续进行线下活动，也正是因此创造了制作线上体验坊的契机，“后生价值”团队邀请了相关领域专家和同行进行评测，在去年一年的高校试点推广的基础上和更多学校和社会企业达成合作意向，分别针对在校生和职场人士去设计共情体验。

该项目的主要群体是社会新人，包括从高中到高校的学生，以及刚就业5年左右的职场年轻人。

相较于儿童和青少年来说，社会新人所面临的权利关系更为复杂，同时因为性骚扰背后的成因还牵扯到社会因素，所以很难被广泛关注，因此“后生价值”希望尝试转换视角，以协作和共创的方法将性别安全教育进行游戏化的改编。

与其他性别公益项目不同，体验工作坊采用了不同的游戏化体验模块，如边界游戏、VR体验、故事接龙、平行剧场等。，引导参与者感知社会边界，调动参与者的共情能力，学习安全策略，并启发参与者反思社会文化中与性骚扰相关的心理困惑。

其中的VR体验还已经在深圳宝安区西乡街道办的妇女联合会进行了落地试点，而卡牌和手机游戏也正在开发和设计的改版阶段，预计今年下半年上线发行。”

从一个课堂作业到一个国家创新公益项目的雏形，再到联合国和腾讯合作的“中国青年对话未来”国际舞台，这是一个意想不到的转变。“参与这个项目会变得柔软而坚定。柔软来自受害者的同理心和对项目价值和意义的认可。”这些反馈已经成为“表观遗传价值”三重奏的动力来源。

〓社会创新大赛获奖照片

把性别平等作为一项事业

所谓“后生价值”，顾名思义，并非人原始的固有价值，而是来自后天的感知和习得，人可以通过后天的感知和习得来破除性别问题中固有的刻板印象，这是团队之所以取名“后生价值”的第一个含义，第二个层面的意义确实与“后浪”有关，特指年轻人的价值观。

1995年以前，中国定义中没有“家庭暴力”、“性别”等概念。1995年第四次妇女问题世界会议为全球性别平等打开了大门。

“去年我们做了第二次线下体验工作坊后，我觉得促进性别平等将是我一生的公益事业。”杨子熙直言，我们的创造力是建立在前置的基础上的，通过共情和演练进行预防不是心理疗愈等后置内容。“这也是我们的职业和模式造成的。在几十人的领域，不适合隐私的表达。”

仙侠经验方

在报名参加这次的“中国青年对话未来”活动期间，团队新增了30多名志愿者，他们很多人都拥有不同领域的专业背景，线上运营仅一个月的时间里就能够吸引这么多志愿者，让三人第一次感觉到影响力在扩大，“工作只是一个挣钱的地方，‘后生价值’的工作才是我的成就感来源。”一名志愿者的话触动了廖敬仪，有时候，坚持下去的勇气就来自一个瞬间、一句话和一个场景。

反性骚扰和性别平等绝不是一句口号，也不是一个只有“三分钟热度”的体验项目。它需要更多人的参与和共鸣。

〓体验方形边界游戏

明年才硕士毕业的廖敬仪和杨子曦几乎已经确定未来的事业方向，也许未来“体验坊”能够商业化，兼具社会责任和经营能力，王笑哲也跃跃欲试想将所学付诸实践。

他们制定了三年、五年和十年的计划，尽管还不清楚他们能走多远。但可以肯定的是，三个人都积累了强烈的表达性别话题的欲望。性骚扰不仅仅是一个单一的性别问题，甚至关系到每个人。“目前，3/4的用户是女性群体。我们在思考如何吸引男性参与，增进两性之间的相互了解。这将是媒体平台的下一步。需要先尝试的。”

原标题：《遭遇性骚扰后，我做了一个VR共情体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