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创意园 拆 是广州所有创意园的宿命

写作|亭子

11月20日，洪专工厂当代艺术博物馆正式关闭。在闭幕通知中，红厂当代艺术博物馆动情地写道:

“经过十年的努力，仍然不可能扭转被关闭的命运。有一台从事拆拆的大型机械，过去的一切都会毁在我们眼前。”

不出意外，这份通知的阅读量很快超过了10w+，评论中充满了哀叹和同情。

红色工厂并不是唯一面临拆迁的创意园区。上个月，与红厂同名的科村TIT创意园也公示了建设总部大楼的计划。如果规划获批，TIT未来将成为广州科技馆和写字楼屹立的地块，而不是目前的低层建筑。

消息一出来，网上就有一种遗憾和不解的感觉。

面对宏大的城市发展规划，创意园区显得极其脆弱和无奈。此前，在《谁杀了红厂》一文中，广智曾详细讲述了红厂拆与不拆背后的撕裂与角力。

但需要注意的是，在红厂、TIT正在拆除和即将拆除的同时，从去年到今年，树德之光、B.I.G海珠湾艺术公园、O2青年创造社等创意园区再次涌现。可以说，过去的十年是广州创意园区数量暴增的十年。

抛开那些真假怀旧情怀，广州真的需要这么多创意园区吗？广州很多创意园区的生活状况如何？未来，广州的创意园区将何去何从？

十年井喷

2004年，位于白天鹅塘夏之街1号的新怡俱乐部开业，成为广州第一个文化创意园。

信义会馆的前身是珠江边的一家机械厂。“一五”以来，广州老城区周边聚集了白天鹅塘、叶公大道、员村—琶洲等类似工厂。他们为广州的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但随着时代的发展逐渐衰落；随着广州市区的不断扩大，很多工厂出现突兀，占用空的土地开发。

信义俱乐部

为解决城市用地紧张问题，促进产业结构转型，迎接亚运会“整顿市容”，广州在亚运会前加快“退二进三”，逐步将广州的大工厂迁出。

2008年，广州出台《关于推进城市产业“两退三补”工作的意见》和《广州市城市产业企业工业用地处置办法》，提出企业搬迁后的原用地原则上纳入政府储备用地，但原用地也可用于房地产开发以外的第三产业，鼓励老厂优先租赁或自营创意产业。

相比空等待发展，转型为创意园区显然是一个更实用、更有价值的选择。正是在上述文件公布之后，广州才开始涌现出一大批创意园区。

当时，广州有300多家企业响应“从二返三”。因为城市发展的节奏，除了部分工厂被纳入政府储备用地外，大部分都开启了信义会馆的创意园区模式。比如广州纺织机械厂原址被改造成TIT创意园，广州鹰钱罐头厂成为著名的红色工厂，甚至珠江啤酒厂也成为了帕珠啤酒文化创意园等等。

2010年亚运会举办时，广州创意园区数量增至39个。

其中，最著名的是红厂。在集美集团的游说和当时部分领导的推动下，广州准备建设以红厂为核心的“北岸艺术公园”。2010年、2011年，红厂连续两年成为广州市重点建设项目，荣获“第一个国家级文化产业实验园区”称号，成为广州人眼中的“广州当代艺术地标”。

但是，更多的创意园区并不像红厂那样谈“文化艺术追求”，而是老老实实地根据工厂所处的位置和产业基础来做起租工厂的生意。

“创造力”这个词正在逐渐被淡化或泛化。比如太古仓、琶洲，其实都变成了酒吧街。原本专注于时尚设计的TIT，因为微信的存在，逐渐变成了互联网特色大于设计特色的创意园区。羊城创意产业园已经从一个以建筑设计为主要特色的产业园逐渐转变为泛音乐产业园。

根据不同的产业基础，在不同的城区形成了各具特色的创意产业园:天河以互联网产业+家居/建筑设计产业为特色，海珠以影视展业+时尚设计产业为特色，越秀以动漫文化产业为特色，荔湾以设计科技产业为特色。

同时，番禺、白云等城区相继开发了番禺花城创意产业园、白云嘉禾创意园、8立方创意创业园等创意园区。

数据显示，截至2015年底，广州创意园区数量已增至62个。

越来越多的创意产业园逐渐成为写字楼之外最重要的办公空间供给。与写字楼相比，更自由的呼吸空和更灵活的装修空显然是创意园区的独特优势。此外，与便宜的租金相比，更符合中小企业的需求。

创意园区的增长趋势一直持续到今天。去年公布了树德之光、小马驹、唯品会同创会、B.I.G海珠湾艺术公园、岭南创意园；今年，海珠工业大道新增O2青创社、姬友石榴仓。明年，员村的TIT智慧公园即将完工...

据不完全统计，目前广州有100多个创意园区。可以说，过去的十年是广州创意园区数量暴增的十年。

如上所述，广州有300多家企业响应“退二进三”。换句话说，未来广州的创意园区会越来越多。

广州树德之光

冰与火的融合

“250元/平”和“300元/平”——这不是广州最高端写字楼如东塔、西塔的租金价格，而是TIT和289创意园的对外报价。

事实上，即使你买得起珠江新城甲级写字楼的租金，也未必租得起，因为太热了，可以选择符合园区定位和特色的企业。

“根本没有租金。”广州创意园的“天之骄子”——TIT创意园的物业人员告诉广智。这个创意园区于2010年正式开业，原本定位为时尚设计行业，但因为微信的存在，主题调整为“时尚、创意、科技”。但即使没有微信，得益于抬头见小蛮腰的独特交通优势，5分钟步行到科村地铁站和李颖广场，也不用担心租不出去。

说到租金，越秀的289艺术公园敢多出价。虽然已经到了300元/平，但这个靠近珠江新城和五羊村地铁站的“风水宝地”依然贵且繁华。最近，公园的显眼位置贴了一张租房通知。负责租赁的黄生对广智说:“很多人问，我们在选择优质租户。”这种自信，在珠江新城的高档写字楼里可能找不到。

与位于市区核心的TIT和289不同，天河的羊城创意产业园、海珠的北岛创意园、荔湾的1850创意园都是租赁状态良好。北岛创意园的工作人员告诉智广钧:“过去两年的业务非常稳定，没有太大变化，租出去或转租的情况很少。

北岛创意园位于海珠和黄埔交界处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创意园区都像上面所说的那样繁荣，它们是典型的。

比如位于天河裕兴路的树德马骁居创意园，已经开租快一年了，园内租户依然很少。

“快10点半了，没人来看店。”投诉人是马骁居创意园的租赁负责人。他一边为“如何让公园出名，提高入住率”发愁，一边为“如何留住现有租户”发愁。-过去几个月租出去的餐馆，因为生意太惨淡。租了几个月后，业主决定转租给他人。

小马是由著名创意品牌“树德生活”开发的次创意园区，本该走文艺路线。然而惨淡的入住率让他们不得不转变思维，放弃“人文生活”的标签。“行业没有限制，现在租出去的店铺都是餐馆、电商、会计师事务所，甚至还有卖红酒的”。

小马驹创意园

李颖广场附近的杨协成电子创意园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它的前身是杨协成马蹄爽饮料厂的原址，广东人对这种饮料并不陌生。经营两年后，只租了几十户。

创意园负责人告诉智，“除了主楼一楼和二楼，大部分已经租出去了，三楼还是空”除了主楼，其他建筑就更不用说了。

一位正在看店的服装设计企业家向智抱怨:“房租70元/平。这个价格我们很满意，但是租客太少了。我有点担心加班员工的人身安全。”

在广州，前两个创意园区并不是孤立的案例，都面临着“租不动”的问题。去广东股权交易所，你会看到很多创意园在自己的网站上贴了一年的“出租”，但还是没有租出一家店铺，即使报价低于60/平。

荔湾芳村大道荷香镇自2018年底至今未租

天河、海珠、荔湾的创意园区不容乐观，南沙、白云的创意园区也令人担忧。小马招商负责人告诉广智，“树德生活”很早就已经在南沙建了创意园，但空的投资率长期居高不下。

与很多人的印象相反，作为年轻人心目中“文艺圣地”的红厂，其出租情况一直不尽如人意。除了少数艺术场所，大部分都租给了餐饮企业。直到游戏公司引进，红厂的租赁情况才真正好转。

分析原因，区位和交通对租赁情况的影响明显大于园区定位和品牌知名度。租赁的要么位于城市核心区，要么可以乘坐地铁，最受欢迎的是两者都有。那些租金很差的人恰恰相反。

以杨协成创意园为例。好像在中心区，但是离地铁很远。最近的地铁站是怡园南路尽头的科村地铁站。一路走过怡园南路后，没有公交站牌。

但是，除了地理位置一成不变之外，其实很多创意园的出租情况也是惨淡的，这与定位不清、没有设计感、服务质量差密切相关。在这里，正面的例子是树德，而负面的例子不胜枚举。

事实上，与国内众多著名创意园区相比，广州创意园区的整体水平并不讨人喜欢。云柯路地铁站附近的一个知名创意公园常年租金满满，但不仅缺乏设计和创意氛围，也无法解决公厕的卫生问题。当你经常进入创意园区的大门时，你会闻到一种特殊的气味，令人印象深刻。

“临时建筑”？

从区位和交通的角度，不难理解红厂和TIT的命运。两者均有豪华江景，一个位于广州新中轴线，紧邻琶洲互联网数字集群；一个位于琶洲对面，已经规划成国际金融城。

无论是改建成写字楼还是住宅楼还是公共文化空，其收入都高于创意园区。广州规划这些地块已经很久了，它的命运早已注定。

原来，2008年《广州市城镇工业“退二进三”企业工业用地处置办法》已经明确:

企业因城市建设、规划管理、政府储备土地等需要征收土地时，应当自政府提出征收土地之日起，无条件配合政府开展征收工作。

当时，北岸创意园文化园拆迁引发争议时，广州市文广局局长卢志强也说了同样的话:“北岸创意文化园一开始是一个临时建筑”。以上文件等于说创意园只是过渡期的“临时建筑”。

今年3月，广东省卫生厅副厅长廖新波在微博宣布，将“文艺圣地”红色工厂夷为平地，全部规划为国际金融中心的备用场所。6月，广州公布海珠生态城管控规定和文化设施“四大馆”选址方案，TIT创意园作为“四大馆”选址方案的备用场地。这些只是宣告，这些“临时建筑”终于到了搬迁的时候。

至于红厂当代艺术博物馆的公告，据说是:“在城市创意空已经成熟但已经倒塌的土地上，会有多少不必要的、没有人情味的高层建筑拔地而起，会带来什么好处？”显然，这既不真实，也不幼稚。

另一方面，TIT显然知道如何推动船前进。无论如何，它必须被拆除。与其让脂肪掉进房产中介的嘴里，不如先吃一口。狡猾的TIT这样说:“为了解决未来空空间有限，园区吸引力下降的问题，TIT将在广昌东路东侧建设TIT总部大楼。”

红专厂之后，TIT也决定拆除

至于红厂、TIT拆除后，广州创意园就没什么可看的了？答案又是否定的。

事实上，继红厂、TIT之后，以树德之光、北岛创意园为代表的创意园，已经宣告了创意园新时代的到来:这个时代的创意园不再只是换门牌号，利用地理优势，不注重整体设计或服务。而是更强调对园区企业的整体设计感和服务感。

未来，广州创意园区的数量还将继续增加。仅仅十年过去了，创意园区迎来了新的发展阶段。此时此刻，我们可以一窥广州创意园命运的未来格局:

那些被规划到城市重点发展区域的创意园区，会随着规划而转化消失；

免于“规划”的创意园区，如树德之光、北岛创意园等新生创意园区，将取代红厂成为新的城市“文学地标”；

那些还没有找到位置和出路的创意园区，在自然的市场规则下，适者生存，孤独和毁灭...

城市的脚步不会停止，那么多遗憾和批评可以理解，但没有必要放大。

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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