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运动 智者运动和苏格拉底

WW师兄成立了一个哲学读书会“雅典学园”，理想是把叶秀山先生主编的《西方哲学史》八卷全部读完。都说哲学组难，但“雅典学院”聚集了众多哲学教师、学者、专业人士和可靠的哲学爱好者。在志愿者团队认真、专业的阅读下，大家与书本紧密学习、讨论，呈现出一种良好而难得的哲学学习氛围。为此，哲学家门德推出了“雅典学院”专栏，作为“雅典学院”小组的辅助读物，希望哲学家朋友们喜欢。

转自:哲学与语言

哲学之门的认知

作者匿名

智者运动与苏格拉底

智者运动概述

什么是智者

希波战争后，希腊城邦进入繁荣时期，希腊社会由氏族农业经济向工商业为主的城邦经济过渡，以雅典政治为代表的民主制度日趋完善。在伯里克利统治时期，雅典成为希腊文化的中心，在戏剧、建筑和雕塑方面取得了辉煌的成就，在历史、医学和数学研究方面也取得了显著的成就。在这种文化氛围下，崇尚优雅和奢华成为了一种社会潮流，个人的创造力和表现力成为了人们追求的目标。语言、思想和文明礼仪对希腊人来说是密不可分的，所以他们把智慧视为“逻各斯”的艺术。如前所述，“逻各斯”既有文字又有理性:从这个意义上说，智慧是用优雅的语言表达思想的艺术。智者是教这门艺术的老师。

智者不是为了智慧而传授智慧的思想家。他们的教学活动具有明显的功利性，即培养能在政治活动中取胜的人才。希腊的政治舞台充满了和奥运会一样激烈的竞争。雅典民主下的竞争主要通过辩论和演讲来进行。公民大会和陪审团都实行多数原则。只有口才好、修辞巧的人，才能利用语言的说服力和煽动性来控制人的情绪，获得大多数参与者的支持。优秀的辩论和演讲能力是民主政治竞争成功的前提。根据柏拉图的说法，当时著名的智者普罗泰戈拉的学生都来自贵族家庭，他们的目的是成为政治家或职业智者。柏拉图:普罗塔哥拉斯，315a。智者的出现是为了满足民主政治和社会风尚的需要。

社会和政治需求决定了智者的职业特征。聪明人的职业以商业为特征。“智者”来源于“智”字，意为“智者”。然而，在希腊语中，“智者”最初是以“智慧”的形容词形式表达的，指的是诗人、音乐家、先知和疯狂的朗诵者。希腊历史上著名的“七贤”和爱奥尼亚的哲学家也有这样的称谓。直到公元前5世纪后期，“智者”特指以传授智慧为职业，在公共事业中取得成就的人。学生支付学费，而教师确保学生获得在职业生涯中取得成功所需的能力。智者传授的智慧主要是修辞和论证，但这些研究与其说是“学问”，不如说是“艺术”。智者注重培养学生的说话和辩论能力，而不是传授知识和理论。教学的目的是在政治和诉讼中获胜，不是为了寻求真理，也不是为了满足个人好奇心。在这些方面，智者与早期的自然哲学家形成鲜明对比。可以说，早期的哲学家都是追求智慧的“智者”。虽然智者是“智者”，但智慧只是他们用来达到实际目的的手段。柏拉图从哲学家的立场出发，将智者斥之为“批发或零售精神食粮的商人”。

自然理论与传统理论之争

智者的思想有很强的怀疑主义和相对主义倾向，针对的是神话世界观。智者生活在从氏族社会向城邦社会转变的时代，他们挑战传统的宗教信仰、习俗和世袭观念。怀疑主义是他们质疑和批判的工具，相对主义是怀疑的基础和结论。他们相信一切都因时间、地点和人而异。没有一成不变的真理，一切都可以被怀疑，所有被人们视为规则的常识都可以在争论中被推翻。《论上帝》开篇，普罗泰戈拉就写道:“我不知道上帝存在或不存在。有很多事情让我们无法认识这些东西，比如问题的晦涩，人生的短暂。”《拉提乌斯:著名哲学家言行录》，9卷50章。因为这种“极大的不尊重”，他被驱逐出雅典，他的作品被烧毁，这显示了智者的批判与传统势力之间的激烈斗争。

当智者讨论人事问题时，尤其是一些重要的问题，如国家的起源和性质、个人与法律的关系等。，它们在自然理论和常规理论之间形成了争论。自然理论所坚持的“自然”来源于自然哲学中的原始观念，尤其是人性。大自然说，人应该根据自己的本性决定自己的命运，不应该受到外部法律和习俗的束缚。协议理论所坚持的“协议”是指非自然的社会属性。契合论强调人与动物、社会与自然物的区分，主张通过社会力量对人性的制约和完善。虽然自然论和约定论是对立的，但它们与传统的宗族势力是对立的。自然论想要摆脱的习俗主要是针对落后的习俗，而习俗论想要约束的自然主要是指无知本能。此外，自然理论和常规理论没有特定的政治联系。平民和贵族、民主人士和寡头可以同时持有自然理论和协议理论。

普罗泰戈拉是《事物的起源》的作者，该书从习俗的角度解释了一个国家的起源。柏拉图在《普罗泰戈拉》中重申了他的观点。据说上帝创造了各种各样的生物后，给它们分配了适合它们本性的生存手段，但人们没有得到保护自己的工具。普罗米修斯从宙斯那里偷了火，并把它给了人类。因为人类分享神圣的技能，他们获得了生活的必需品。然而，人类起初是分散的，无法抵抗凶猛的野兽，他们彼此是敌人。为了让人类免于灭绝，宙斯派赫耳墨斯给世界带来尊重和正义，建立政治和社会秩序。他要求这些美德应该分配给每个人，而不是像分配技能一样只被少数人拥有。普罗泰戈拉不相信上帝的存在。柏拉图通过他口中的故事应该理解为:人们为了生存，在公认的道德原则下形成一个国家。这些原则是人为的，需要通过人们的共同努力，特别是通过教与学的过程来维护和扩展。普罗泰戈拉的协议理论代表了民主党人的政治观点。

在《西西弗斯》这部剧中，寡头政治家克里迪亚对社会协议的过程是这样解释的:起初，人们生活在一种无序而野蛮的状态中，为了报复恶人，人们制定法律让正义统治和暴力屈服。但是法律并不能阻止人们私下作恶，于是一些有充分理由的聪明人发明了对上帝的崇拜，用敬畏和神圣的原则来阻止人们邪恶的行为和思想。克丽迪亚通过不信的西西弗斯之口表达了他对这种人为协议的蔑视。

自然派有寡头，也有民主派。寡头们用自然理论来捍卫强者的权力。比如，斯拉西马库直言法律是由“弱者，即大多数人”制定的，法律是大多数弱者制约少数强者本质的枷锁。它禁止一个人通过实力获得比别人更多的东西；然而，来自自然的真理是，强者应该比弱者拥有更多的东西。柏拉图:高尔吉亚斯，484c—484e。强者打人，弱者遭殃，这是理所当然的。这是“强权即公理”的最早表述。

还有人提出平等民主的要求。他们说人性没有高低贵贱强弱之分。智者希皮亚斯说:

我们是亲戚和公民是因为自然联系，而不是协议。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协议是强加于人的暴君，迫使人们做许多违背本性的事情。

另一位智者安体风，批判贵族世袭制和奴隶制，说:

我们钦佩和尊重贵族的后代，但既不钦佩也不尊重卑微家庭的后代。这使我们成为野蛮人，因为我们可能都是生来就是希腊人或野蛮人。

这是一个连哲学家都无法得出的结论。它反映了一些智者对传统观念的批判已经超过了哲学家所能接受的强度。

智者的优点和缺点

智者对传统观念的批判的范围和影响，比早期自然哲学家对神话世界观的批判更为广泛。早期哲学家对自然的思辨与社会生活的现实关系并不密切，有些哲学家的伦理思想没有得到充分发展，没有被人们广泛接受。智者将神话世界观的批判引向社会政治领域，将哲学的主题从最初的“自然”转向人事。

在肯定智者怀疑主义和相对主义批判传统的积极意义的同时，也要看到这种思想倾向对以往哲学成就的破坏性影响和对哲学生存发展的威胁。早期的哲学家以追求真理为己任。怀疑主义和相对主义否定真理的确定性或唯一性标准，智者片面夸大感觉的相对性和主观性，把知识归于因人而异的感觉；或者，基于自然哲学不同流派之间的差异，否定理性思辨就能达成共识。总之，在聪明人眼里，感觉和理智都不能告诉人一定的道理。为了表明一切都可以怀疑和反驳的立场，他们往往选择公认的真理和哲学家认为不容置疑的原则作为攻击目标，得出相反的结论。智者的怀疑主义和相对主义与希腊哲学家热爱智慧、追求真理的传统格格不入。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它们摧毁和否定了哲学内部的哲学成就和哲学传统。他们用论证的方法去怀疑和反驳哲学家提出的问题和他们的信念，直到否定任何可能解决哲学问题的答案甚至取消它们。哲学家之间的争论是基于共同的问题和一些共同的原则。智者和哲学家争论的焦点，恰恰是这些问题和原则是否接受了理性，是否能够成为确定的知识。如果智者的意见成功，就不会有寻求确定知识和探索理论是非的哲学争论。虽然苏格拉底、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不懈地与智者的怀疑主义和相对主义作斗争，但他们并没有消除这种内在的隐患。我们会看到希腊哲学发展到后期，被怀疑论所摧毁。

智者的代表

普罗泰戈拉

普罗泰戈拉出生在偏远的城邦阿伯德拉，是德谟克利特的同胞。他在雅典当了40年老师，被指控亵渎神明后被开除。根据柏拉图的说法，他是第一个声称自己是智者的人。普罗泰戈拉认为，俄耳甫斯、赫西奥德、荷马等过去传授技艺的圣人，其实都是智者，只是他们没有智者的名号。他自称追随他们，但说:“我公开承认自己是个聪明人，教育人，这与他们是背道而驰的。”他以口才闻名，培养了一大批学生，包括《论上帝》、《论真理》、《矛盾律》等。普罗泰戈拉在古代社会享有很高的声誉。在埃及孟菲斯出土的托勒密雕像中，普罗泰戈拉与泰勒斯、赫拉克利特、柏拉图等人并列。

普罗泰戈拉有句名言:“人是万物的尺度。”人们经常引用它来表达不同的想法。如果这里把“人”理解为与世界万物相对的人，那么这句话表达了人类中心主义的观点。如果“人”在这里被理解为与他人相对的个体，那么这句话表达了一种唯我论的观点。关于“尺度”可以有不同的理解:人衡量一切是根据自己的欲望还是根据自己的理解？如果是后者，人们是用感觉还是用理性作为判断事物的标准？苏格拉底把“人是万物的尺度”理解为“事物在我看来是什么样的”。如果这符合普罗塔哥拉斯的初衷，那就是一种真理感。柏拉图转述了普罗泰戈拉的话:“我们每个人都是衡量事物是或不是的标准。世界上的一切都不同于另一个人，因为一个人看到的东西不同于另一个人看到的东西。”柏拉图:普罗塔哥拉斯，152a，166b。根据这种理解，相对主义把知识归于感觉，把感觉等同于个人感觉。既然每个人只能根据自己的感受来判断事物，既然人有不同的感受，就一定不能对事物的存在和本质做出相同的共同判断。再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尺度和标准，没有共同的标准来衡量这些不同理解的利弊。因此，相对主义的结论是从逻辑上推导出来的。苏格拉底反驳说，如果把这种相对主义原则贯彻得更彻底，就没有理由否认猪、狗、猴子等动物也是万物的尺度，因为它们和人有同样的感觉。有什么理由说人的感觉比动物的感觉好？“人是万物的尺度”，于是他走向了自己的反面。

高尔吉亚

高尔吉亚在《论不存在或自然》一书中提出了三个命题:

第一，什么都不存在；第二，如果某样东西存在，人们不可能知道它；第三，即使他们能知道，也不能告诉别人。

他这番话的动机大概不是为了表达一种极端虚无主义和彻底怀疑主义的观点。否则，他应该首先解释这些观点为什么存在，以及他是如何理解和表达的。他的动机似乎是为了验证“万物有两种相反的说法”的相对主义原则。根据巴门尼德的说法，有东西，没有不存在的东西；不存在的事，不能知道，不能说。高尔吉亚反其道而行之，提出并论证了相反的观点，以此向人们表明:既然所有被视为绝对不可改变的真理都有相反的意见，那么其他的理由能例外吗？

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出生于雅典的一个中产阶级家庭。他从父亲那里继承了一个雕塑工作室。他的母亲是助产士。苏格拉底又丑又矮，步履蹒跚，有一种特殊的性格。他是伯罗奔尼撒战争中勇敢而顽强的战士。他平时活得像个聪明人，以教育年轻人为己任。他的对话式教学法也有智者的风格，但与智者有本质区别:从不收学费，更反对诡辩和似是而非的花言巧语。他自称是一个没有智慧却热爱智慧的人，而不是自称是一个有智慧的人。虽然“智者”和“智者”只有一个词的区别，但它们的含义却有着根本的不同。前者指的是追求真理的哲学家，后者指的是通过炫耀知识赚钱的智者。哲学对苏格拉底来说不是纯粹的思辨的私事，而是他对城邦的公民义务。从这个意义上说，他自称是一只神圣的牛虻。

苏格拉底正处于雅典民主的危机时代，公民各行其是，政客借机抖嘴，搞任人唯亲，煽动民众，导致审判不公，国力衰弱。雅典民主的弱点在伯罗奔尼撒战争中被充分暴露出来。公元前406年，雅典海军在阿吉纽西战役中击败了斯巴达人。然而，政治家们起诉了10名海军上将，因为他们没有及时找回尸体，公民大会判处其中9人死刑。苏格拉底担任国会的轮值主席。他认为审判是非法的，并投票反对，因此冒犯了民主党。公元前404年，战败的雅典人被迫接受寡头制度，苏格拉底的学生克里蒂亚是统治30个寡头的核心人物。苏格拉底对他们的暴力统治深感不满。寡头们命令苏格拉底逮捕他的政治对手，他冒着死刑的风险，而不是参与他们的活动。然而，恢复民主后，苏格拉底被视为民主阵营的政治敌人，被指控犯有“亵渎”和“败坏青年”两项罪行。虽然他在法庭上提出了正当的抗辩，但他仍然被判处死刑。苏格拉底仍然和狱中的人讨论哲学问题，最后平静地死去。他最后一句话是:“我们还欠AS Creppi AS一只公鸡，别忘了这个愿望。”苏格拉底是一位伟大的爱国者，他的政治理想是社会正义和国家富强，这是沉迷于党派纷争的政客所无法理解的。如果他反对民主党，那只是因为他看到了雅典民主的衰落。没有理由认为他反对的是贝里·克里宣布的“人人公正”的民主原则。事实上，苏格拉底以其诚实的人格赢得了人们的喜爱。

苏格拉底以他的实践和人格为后来的哲学家树立了不朽的榜样。他没有任何作品，他的思想是在和别人的对话中表达出来的。如今，人们主要通过他的两个学生塞诺芬尼和柏拉图的作品来了解他的生平和思想。历史学家齐诺弗尼斯在《家政学》、《辩护辞》、《宴会集》和《回忆录》四本书里记录了苏格拉底的言行。柏拉图的对话大多以苏格拉底为主角，但一般认为，只有他早期的对话基本上反映了苏格拉底的思想，其中《辩护》《克里同篇》《游Xi·罗敷》《拉克斯》《费多多多》记录了苏格拉底在审判和监狱中的对话，是可靠的材料。

了解自己

按照古人的说法，苏格拉底是第一个把哲学从天上拉回人间的人。苏格拉底早年潜心研究自然哲学，但没有结果。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哲学不能简单地研究自然，不知道有用的人事问题，如孝、宜、义、智、勇等美德的定义，治国的原则，统治者的素质。不研究这些人事问题就去猜测天上的事，就是无所事事，不熟悉人事问题的人不如奴隶。更重要的是，自然哲学家的方法是错误的。他们“用眼睛盯着东西，或者试图用某种感官去抓住它们”。这种感官观察的方法没有帮助，思辨的方法也没有帮助。苏格拉底对阿那克萨哥拉“灵魂是一切的原因”的原则寄予厚望，但他最终还是失望了。他说:

往下看，发现哲学家根本没有用心，也没有把心当成理事的原则，而是求助于气、以太、水等奇物。

纵观苏格拉底对早期自然哲学的批判，可以看出苏格拉底的思想并没有完全摆脱智者思想的影响。他主张哲学研究由自然转向人事的主要原因是现实考虑。他把公共利益作为哲学的目标，放弃了对自然奥秘的思辨。因此，他的思想始终局限于道德实践领域。他习惯于社会交往的实际行动，没有提出完整的世界观和伦理学理论。另一方面，我们也应该看到，苏格拉底的批判已经达到了超越智者智慧的深度。他在自然哲学中挖掘出摆脱自然哲学困境的原则，即以灵魂为本源的原则。他称赞阿那克萨哥拉发现了这一原则，并批评他未能贯彻到底。

“认识自己”是德尔菲神庙的题词。苏格拉底要求先研究人本身，通过考察人自身的灵魂来研究自然。他认为人的头脑中有一些与世界起源相一致的原则，主张先在头脑中找到这些内在的原则，然后根据这些原则来定义外部世界。他说，例如，那些直接看太阳的人会打破他们的眼睛，所以最好通过太阳在水面上的阴影来看太阳。同样，灵魂是人们认识外在事物的中介。苏格拉底说，为了让灵魂不盲目，我们必须求助于灵魂中的原则来发现事物的真相。他说:

无论如何，我首先确定一个我认为最合理的原则，然后设定一切看起来符合这个原则的东西，无论是从原因还是其他方面来说，都是真实的；任何不符合的都不是真的。

美德就是知识

那么，心灵的这个内在原则是什么？苏格拉底说，这个原则就是美德。“德”是指过好生活或做好事的艺术，是所有技能中最高尚的技能。他认为这是一个每个人都可以肯定地学习或知道的原则。从这个意义上说，他把美德等同于知识。“德性即知识”和“认识自己”是两个相互呼应的原则:一个人对自己的认识就是关于德性的认识。他解释了这个道理:如果一个人声称知道某件事是好的，但并没有意识到，这只是说明他并没有真正知道这件事的好处，他对此一无所知。相反，如果一个人知道什么是好的，他肯定会做好事；知善而不践，是矛盾的，所以是不可能的。苏格拉底认为所有的恶行都是在不知善的情况下完成的。亚里士多德总结了苏格拉底“没有人故意作恶”的论断:“如果人们不相信一件事是最好的，他们就不会去做:如果他们做了，那只是出于无知。”

苏格拉底提出“德性即知识”，主要目的是强调知行合一、真善美。他没有仔细考虑到复杂的理论区别，直到后世才形成。他只是实践了他意识到的真理。可以说，苏格拉底的道德实践是对“美德即知识”的最好诠释。被判死刑后，他有很多选择:可以交赎金换取生命，朋友愿意替他交赎金；他还可以把妻子和孩子带到法庭上进行辩护，利用妇女和儿童的情感陪审团；在他被处决的前夕，他的朋友为他安排了逃跑路线。但是，他认为这些行为是与法律相冲突的不公正行为，在知道什么是正义之后，他不能做任何不公正的事情。他宁愿遭受不公正的惩罚，也不愿做不公正的事情。因为人们出于无知而不公正地惩罚他，如果他不公正，他会自愿这样做。他为“美德即知识”和“没有人故意作恶”的原则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苏格拉底方法

苏格拉底和智者的区别在于，他不传授知识，只与人交谈。因为他承认自己一无所知，只能通过对话接近真相。承认自己的无知是苏格拉底的智慧。据说德尔菲神庙的祭司传下神谕，说没有人比苏格拉底更聪明。知道自己没有智慧的苏格拉底，为了验证神谕，开始考察被称为智者的人的智慧。他先后与政治家、诗人和工匠交谈。他发现政客们自以为是，但实际上他们一无所知。“发现最出名的人恰恰是最傻的”；他还发现“诗人写诗不是靠智慧，而是靠灵感”；最后，他发现工匠们“认为他们在其他重大问题上有智慧是因为他们的手艺好，而这个缺点淹没了他们的智慧”。苏格拉底随后意识到别人没有智慧，但他们认为自己有智慧。他承认自己没有智慧，这就是为什么他比别人更聪明。

苏格拉底式的无知是一种真诚的态度。欲擒故纵不是陷阱，愚蠢也不是蔑视。没有真诚的无知，就没有对知识的真诚探索。无知是落实苏格拉底对话的关键环节。我们可以从两个方面来分析它的作用。第一，承认自己是一个无知的学习者，让苏格拉底只能在对话中提问，而不能回答这些问题，把学习变成一个不断探索新知识的主动过程。其次，承认自己无知的态度让双方都处于平等的地位。苏格拉底的对话不是老师的教导，也不是智者的炫耀。他既不先预先确定一个原则，然后为它辩护，也不先想出一个答案，然后想尽一切办法引导对方找到这个答案。当然，苏格拉底的无知只是一种态度，他的提问和与别人回答的反诘都包含一定的见解，显示出他的智慧。值得称赞的是，他没有把自己的观点和知识变成结论和信条，但它们只是对话的催化剂。

苏格拉底把自己的方法比作他母亲从事的助产术。两者有一些相似之处:苏格拉底在对话中没有宣布问题的正确答案，就像助产士的任务是帮助母亲分娩一样，她自己没有分娩；对话者对自己既有偏见的否定，就像临产前的阵痛，是每个人获得真相的必经之路；对话的结果是，对话者在自己的心里找到了真相，就像产妇从自己的身体里找到了真相一样

在里面产生新的生命。

苏格拉底方法允许对话者自己发现真理的结果，这反映了希腊真理观的一个特点。希腊单词“truth”包含一个否定前缀“bu”和一个动词词根“blinded”。据考证，当巴门尼德第一次使用“真理”一词时，他已经表达了“去除一切”的意思。苏格拉底方法的真理也有同样的意义。在他看来，每个人的灵魂都包含真理，但人们未经调查就接受的偏见和谬误蒙蔽了现有的真理。反诘的作用是扫除盲人，而不是创造真理。一旦去除了盲目，真相就会在心中显露出来，不需要别人教什么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