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维桢 《中国书法》:杨维桢
元代杨维桢草书,真镜祖集,上海博物馆藏
南宋杨万里有句诗说:“古时候,凤远方称宣城,近日墨池称毗陵。我不知道谁喜欢柔软和懦弱,但茅颖今天只是柔软。有文字的政治家掌握着一千种命运,运河不能随人转向……”这反映了古代方法和新方法之间的明显差异。有意笔硬,压不到底,无意笔可以压到底。即使是兔毛做的,无意之笔也明显比有意之笔柔和很多。这种变化是历史发展的需要。自南宋以来,无意松笔逐渐成为市场主流,直至完全取代有意笔。
元代,使用心笔的人越来越少,包装纸的方法逐渐退出历史舞台。元人赞湖州书法家杨日新曰:“江淮书家千余,我知其一。三卓洋的鸡距是新的,不是第二个也是第一个”,说明此时的鸡距笔还没有消失。钢笔大师鲁为杨维桢作《铁心英》。根据上面的描述,“人难得得,人不能用”,这绝对不是元代主流的三琢笔,而是一种按照古法制作的意向性笔。特别是以坚硬的“狐毛或麝毛须”为柱,以柔软的兔毛为披肩,有柱有披肩。这就是鸡距笔的做法。
这段话有两个信息值得注意。第一,“铁心营”的制作工艺起源于欧阳通。欧阳通,初唐著名书法家欧阳询之子,擅楷书,师从其父法,陡传之。他和父亲一起被称为“欧阳大小”。欧阳询楷书在元代影响很大。杨维桢的朋友张羽、倪瓒、张深都学过欧洲风格,但他们学的是大欧洲。杨维桢全身心投入欧洲,线条有力,结构陡峭,这一点从他的楷书《周商卿墓志铭》中可以看得很清楚。欧阳彤用的毛笔是特制的。梁《笔史》中的“麝毛、貉毛”一文说:“是说,麝毛一管,书四十本,貉毛八十根。”《叶超·赵载》:“欧阳通笔下,以貉毛为心,披以秋兔毛。”“杨维桢不仅在楷书方面学习欧阳统,在毛笔方面也模仿欧阳统。所以《芯影》绝不是从湖笔中随意挑选出来的,而是根据杨维桢自己的要求专门制作的一支笔。第二,“铁心英”这个名字是为杨伟真量身定做的。“应”是指笔尖,“茅颖”是指毛笔。一方面,“铁芯”意味着是有心的笔,笔的心像铁一样硬;另一方面,又与杨伟真的“铁石心肠”合拍。杨伟真的性格比较死板。比如他坚持要嫁给病重的钱,坚持恳求百姓割盐课。虽然他的性格让他在官场上吃了苦头,但他仍然一生都坚持这个节日。他有许多带有“铁”字的绰号,如“铁崖任山”、“铁堤道人”、“铁关道人”、“铁龙道人”、“铁石”、“老铁”、“铁崖”、“铁仙”等。,所有这些都用“铁”作为自我比喻,强调自己的内心像倔强的铁一样坚强。因此,明代张《后蜀铁崖先生传》说:“恒数不脱‘铁’字。虽然各有各的道理,难道不是和胸中凶神恶煞的人差不多吗?”
元·杨维桢草书跋龚开俊骨图册日本大阪艺术馆藏
我们来看看杨伟真用“铁心英”写的两个墨迹。一个是4月1日,26日出版的《论医学帖》。这个帖子里只有一句话:“医学也有君之道吗?”鱼雨:去医疗国家。“这意味着最好的医生是治愈国家。这是儒家一贯的思想。出自《国语·于今8》:“孔子曰:医学是否忧国?是的:先去医疗国家,然后是病人,最后是可靠的医疗官员。”唐代名医孙思邈也说:“古之善者为医,国之医,中医之医,医之医。“杨伟真为什么要写这种没头没脑的话?从第一行右下角一个断笔的口子来看,《论医帖》应该是一篇稿子的最后几行。而这份手稿是为一个没有天赋又擅长黄绮的抄写员写的。在杨维桢的选集里,他曾为天台裕印石写过类似的文章。我想知道他们是否有关系。签名是“能不能在云里过个快,试试旧的、暖的和新的扎芯灵动书”。”《论医帖》薄而硬,力量感强,笔尖用力压纸。
袁《杨维桢行书》中的医帖
另一本是26年6月写的《赠饰萧声序》。王的旧收藏于2010年在北京瀚海春季拍卖会上售出。文悦:
礼品装饰萧声秀序。松枝装饰,不用担心。如果一个阶层在艰难时期放弃了自己的事业,转而从事其他词作,那么保住天下的事业就不容易了。对于每一个仆人,都可以跟小米借钱,因为闵说:唐的秘书省,六十里有七个官员,其中有六个装修工。后来知道了过去的产业,又有了卢来养这个官;今天的产业在城市,它向他迁移。世界的变化也可以解释这一点。其他工人都迁移了,但他们虽然饿了,却不迁移,造福自己的产业,也有喜欢我这位先生的殷实贫穷的。时间平了,医生恢复文艺工作,那么行业就复兴了,担心吃的就不给!士大夫的文学作品与他们的沉浮有关,如果他们表现出他们行业的震动,那么我们的道路就不会充满丈夫!18岁那年,丙午夏去吉尔吉斯斯坦,他会搂着老人杨真,在云端里尝试草玄阁里的核心灵动书。
这篇文章不在杨的选集里。它记录了元末松江装帧业由盛转衰的真实情况,歌颂了萧显矢志不渝的执着。这是元朝统治松江地区的最后一年。松江府和嘉定府一直在朱元璋太子的控制之下。徐达大军正在围攻张士诚最后的堡垒平江。杨维桢已经清晰地看到了历史的方向:“时代平了,博士学者复学”。此件也是小字行书,线条有力,启闭笔细腻,符合上述“刚强有力,圆润善当”的特点。
其他三部作品,都是铁心英写的,没有传世。只在书画中有记载,但都是题跋、题跋、诗词等小字作品。所以可以确认写的“铁心英”字不算太大,适合写小字。
元·杨维桢行书跋商山四皓图片
关于“画沙锥”,请看明洪武二年杨维桢《鲁笔主画沙锥序》:
吴兴芦笙,才华横溢,却藏于笔端。这是钟石·桂英...而那些制作精华的人把它的名字标注为“画沙锥”。它锋利、圆润、富有活力,可以和谷玮媲美。我更喜欢用我的笔,所以我用得更频繁。呼唤我的心和手,我的书就会相应地前进。桂英也是自贵的,虽然是形势所要求的,无法获得。不要自作多情,说:福能先生,谁不去取铁血历史。宣州知诸葛云:刘会写书。如果他留着我的钢笔,如果他不还,他会还的。事实上,如果归还。感叹:没有合适的军队为什么要用我的笔?桂英想利用我作为合适的军队。惜到老,本书今不过山通野史,贵锥之功,不能用来造福天下,充当愿锥。
从上面的描述来看,“画沙锥”类似于“铁芯英”,也是按照古法制作的短锋硬笔,刘公权无法使用。“桂英要用我当右军”不是杨维桢自诩书法可以当右军,而是他可以用王右军的笔。可见“画沙锥”极其坚硬,并非元代常见之笔。
元·杨维桢行书跋黄·九珠峰藏台北故宫博物院
毛笔的名字“画沙锥”来源于“用锥画沙”的典故。唐代,褚遂良的《论书》说:“以笔为锥画沙,如印印泥。”圆锥和海豹是坚硬的物体,而沙子和泥土是柔软的。毛笔虽软,但要写得有硬感,要穿透纸的背面。相传,褚遂良曾将此法传播给吕彦远。陆彦远的话在《张长史笔法十二义》中转述,被传为颜真卿:“当我遇见江岛上的沙子,读起来宁静而愉悦。甚至是李锋写的,又强又险,又亮又美。从那以后,我学会了用圆锥形的笔画沙子,这样它就隐藏了前面,画得很平静。”书法上,“以锥画沙”意为线条沉稳深邃,而以“以锥画沙”命名毛笔,意为笔芯坚硬如锥。
在我写这篇文章的同一年,杨维桢用“画沙锥”写了《胡月·玄寂》。这是一篇有章有草意义的手稿,与萧声的《论医帖》和《礼物装饰导论》有着相似的线条特征。这幅作品被记录在《穆延斋书画鉴赏笔记》和《成化一堂书画目录》中,现藏于日本。。这篇文章是杨维桢为贫穷好学的年轻儒生恒力写的。载于《杨铁崖选集》第一卷。然而,文字和墨书有很多不同之处。从这篇文章可以看出,恒力是土生土长的江阴人,从兵祸中生活在上海,以农渔为业,坚守着扶贫的志向。墨书上说:“于方舟黄龙铺到海,必经其门,过必过于玉轩。如果学校经典区分书画,他会要求他的脸,并记住它。”黄龙铺,又名黄浦江、泉申江,相传是战国时期沈骏黄歇于春季疏浚的人工河道,将青浦与昆山交界处的淀山湖水引至吴淞口。杨维桢多次航行黄龙浦,与沿海的乡绅、文人交了许多朋友。卷末说:“最近的奇书远在东方,可以抄张。”于和陈文东都是松江的青年才俊,曾游历于杨维桢。余孟静被杨维桢认为是“一部远胜于文东的奇书”,也称赞他。可惜的是,因为他死得比较早,所以名声不如陈文东。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袁杨维桢行书晚节堂诗册
除了铁心和沙锥画,杨维桢还用了两种笔:枣核和乐墨。它们不是古代的法制笔,而是元代常见的散濯笔。枣心笔诞生于北宋,属于无心笔,是一种以枣核为形的松卓笔。《谷口铭》记载,苏东坡虽然坚持古法造诸葛笔,不喜新枣笔,但枣笔的流行是大势所趋。据黄庭坚介绍,“南阳张友祖喜欢用郎琦的枣心散卓,能作出细而有力的字……笔粗,但能写小楷,也很难起作用……如今,所有的作家都像毛伟一样,作粗枝大叶的枣笔,可作细书,行云流水,不断其锋”,可见枣心笔主要是用来写小字的。元代人孔琦解释说:“有所谓枣心者,用兔毛,黄丝线缠半,取其形为枣心。”枣心笔的根部用线束扎紧,所以笔根细,肚子粗,类似枣心。元代王允形容“圆如枣心,尖如蒴果,更直”。因为兔毛和狼毛都不是很长,枣心笔也不大。但是,作为一支松散的笔,它的笔可以压到根部,所以它也可以写有点粗的字。南宋赵的《书论》说:“行草宜用作者以枣心。但是这支笔一定要在前面,一定要用,笔尖要留着。只能用笔腰代替笔尖...用枣笔的时候,很难用两个钩子去摆动和挂手腕,时间久了会很有意思,所以一定不要做笔尖。”因为枣心笔的肚子比较胖,如果把大字压到最后,肯定会“只用腰而不用笔尖”,造成特殊的线条效果。
元代杨维桢行书《登文远》急需故宫博物院藏
“乐墨”也是三琢笔的一种。孔齐说:“舜时有所谓乐师,用兔毛、散卓来驾驭人心,用松胶把根扎成竹筒。管子的长度超过五英尺,书写长度也是两英寸,小的是一半。之后松脂不结实,笔却抖掉了,用的是生漆。到目前为止,它在世界上很受欢迎,但它的耳朵很差。”可以看出,乐墨的笔和笔筒都是长的,小的一寸,大的两寸,足以晃字。杨维桢在上述书法题跋中提到的陆、文、沈氏,都是元末湖州有名的制笔世家。他长期与这些制笔工人保持联系,以保持毛笔的稳定供应。
杨维桢时期,鲁著名的制笔人有鲁、、陆文保,他们都是元初著名制笔人陆英的孙子。这些技艺高超的画家经常在东南各地旅行,出售他们的毛笔,并请著名艺术家为他们诵经。除了杨维桢的《鲁序》外,还有的《笔说》、鲁的《水诗卷》、北琼的《苕溪·陆文保笔渡云·持卷余词》,都是为鲁的笔工而作。杨维桢还为卢文保写了《毕华选》。
文和文也是湖州著名的制笔工人。元人透露,《赠笔人文序》说:名笔众多,文是最后一个出来的...凡从吴中来者,必求文之笔,必难得。”王冕和也爱文之笔,王冕有诗《谢文生笔》。沈石是湖州的一个制笔世家,受到当时包括沈日新、沈君宝在内的著名艺术家的器重。赵《铁网珊瑚》七卷记载了赠笔人沈日新的诗卷,包括杜本、柯、郑、刘观等。刘观曰:“欲染濯灯下散,爱其转折。”。《志·郑智记》载:“笔生名于江浙...最近吴兴陆英、文鲍国、陆文贵、黄子文、沈君宝都挺出名的。”
故宫博物院藏元·杨维桢行书宴小高诗
了解了杨维桢使用的毛笔,再观察他的仙墨,你会发现什么?首先,与杨维桢早期和晚期的墨迹相比,线条的硬度是不同的。早期的《题望梦柳桥渔唱画卷》《马万春水楼船图诗》《斋藤优子沃明》以平铺为主,线条比较粗。后期书迹线条强烈,薄而硬,立体感强。造成这种差异的原因除了用笔的技巧外,还与毛笔的特性有关。随着赵孟頫书法风格在全国的流行,湖州三卓笔也占据了毛笔市场的很大份额。杨维桢早年用的是常规毛笔。他游历湖州后,特别是从学赵孟頫改为学欧阳统后,开始追求刚柔并济,让湖州画家按古法作意性笔。特殊的铁芯和沙锥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快乐体验。“用了就强而有力,圆而善,让你放弃系统用了也写不出书。”“我对我的笔很满意,所以我更经常使用它。我称之为我的心和手,我的书因此而进步。”元代文学和书法都主张复古。赵孟頫提倡的书法“复古”主要是用超越宋人的方法,追溯到晋唐时期。然而,他使用的毛笔并没有恢复金唐时期的古代制度。他所谓的“用笔千古不易”,指的是书写手法而非古今毛笔。而杨维桢不仅追求晋唐之书,还追求晋唐之笔,是一种比较彻底的复古。
故宫博物院藏袁杨维桢行书杨竹溪小画像卷
其次,与杨维桢的大人物和小人物相比,线条的特点是相当鲜明的,使用的画笔应该是不同的。其小字为草书,线条锐利,变化多样,正如翁方纲所说:“古今之者,锐而肥者,杨连福也”。以及他的大人物作品,如《草书溪头流水诗轴》、《橘子洲延吉诗轴》、《邹福雷春报画卷》、《真镜祖集》等。,出发点没有那么尖锐,往往充满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写一个字或数字就变成了渴笔;而且蘸墨后线条更粗,储墨量正常的线条略细,是用小笔写大字的线条特征。能写大字的笔一定是松笔。可以推断,杨维桢的铁心和沙锥多用于写小字,而枣心和乐墨则应用广泛,小字和大字都可以写。宋代以前留下的墨迹多为书信、手稿等小字作品。大字横滚竖轴产生较晚,元明以后逐渐增多。杨维桢的《草书溪头流水诗轴》和《聚州延吉诗轴》是宋元时期少有的竖体书法遗存,在书法形式发展史上具有重要意义。
元·杨维桢行书:故宫博物院藏《神仙序》
杨维桢时代,有意笔几乎绝迹,无意散笔方兴未艾。他一方面用早心、乐墨等零散而优秀的笔进行日常书写,另一方面又为湖州制笔工人定制铁心营、沙锥等芯笔,力求在书法和书写工具方面回归金唐。心笔的刚劲与锋利契合了杨维桢“铁心道士”的个性,成为他最喜欢的案头利器,在一定程度上促成了杨维桢独特文风的形成。书法史的发展与书写工具和书写材料的发展密切相关。从李到杨维桢的六百年间,有意笔和无意笔的变化见证了汉字书写的兴起和时代书风的变化。作为意向性笔的最后一代使用者,杨维桢恰好站在元末明初书法史上复古的时间节点上。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袁杨维桢草书《前朴书》
天津博物馆藏袁杨维桢行书《梦游海棠城卷》
日本东京国立博物馆藏元阳魏真行书张《通伯谦表卷》
辽宁省博物馆藏袁杨维桢楷书周尚卿墓志铭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