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蕾 被低估的郝蕾 以及她看到“中国式母女”的真相

原创 外滩君 外滩TheBund

面对妈妈每天没完没了的责骂

她只能一再沉默

直到我妈妈不再说话

在文艺片爱好者眼里，郝蕾是有光环的。虽然她的产量不高，但每次出新作品，都能引起很多话题。

昨天，郝蕾和老戏骨金燕玲主演的新片《春潮》在爱奇艺上线，片中她们饰演了一对关系恶化到无法弥合的中国式母女，彼此折磨，在痛苦中忍耐。

郝蕾一直被认为是中国最被低估的女演员之一。在娄烨和贾的前几部电影中，我们看到她无数次闪耀。而这部《春潮》大概是郝蕾这个年纪能演的最合适的角色了。

看完这部电影，我发现，“母女上辈子是仇人”并不是一句空穴来风。这样的原生家庭矛盾，其实一直都在我们身边。

很多时候，妈妈认为自己带给孩子的是无私的奉献和爱；但是，当孩子长大开始“忘恩负义”的时候，母亲对于控制的渴望会不自觉地变成一把伤人的利刃。

01

祖孙三代之间有很多矛盾

郝蕾饰演的郭建波在一家报社工作。在她的职业生涯中，她因未能实现自己的新闻理想而痛苦。她有正义感，关注社会负面新闻，坚持为弱者说话。然而，为了报纸的经济利益，总编辑一一拒绝了她的话题。

在生活中，她是个未婚妈妈，和自己的母亲、女儿住在一起。

她的母亲纪曾经是一名教师。退休后，她热心于社区活动，每天忙忙碌碌，组织老人排练红歌，接孙女放学，给母女做饭。

母亲在邻里街坊有口皆碑，但在家里却非常强势，对郭建波和外孙女无时无刻不展现着强大的控制欲。

当郭建波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她的母亲因为丈夫的不当行为而坚持离婚；郭建波在成年前就怀孕了，她的母亲阻止她堕胎。然而，在孙女郭婉婷出生后不久，纪就傲慢地将孩子绑在身边，不让女儿抚养。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的孙女长到了9岁。爷爷奶奶和孙子孙女们仍然每天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是他们的母亲从来没有停止过对郭建波的批评、抱怨和责骂。

母亲带着合唱队在客厅排练时，郭建波躲在厨房抽烟，被母亲一顿痛骂。

郭建波报道的学校性侵案被报纸报道，被母亲指责“国家养你，你还得骂国家”，“有能力移民，出门想骂就骂”。

一天晚上母亲参加完同学聚会，醉醺醺回到家，郭建波只是去厨房拿个牛奶，就被她视为“看我高兴了泼我冷水”，追到床头又是一顿数落。

在这个长春家庭里，郭建波只是对母亲的猛烈追求保持沉默，就像上海大叔金玉成写的《花儿》一样，“沉默”。

这“不响”背后，郭建波绝望地抓住了床头的仙人球，扎得满手鲜血，也叫不出一声疼。

02

“你安静了，世界就安静了“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母女故事。这些责骂的声音里没有爱，也没有和解，只有不断增长的仇恨，超越了人们对母爱的理解。

母亲和郭建波的矛盾根源之一，就在郭建波的父亲。

在母亲眼里，这个男人是个在菜市场摸女人屁股的流氓。

但在女儿眼里，爸爸是个最温柔的人，当郭建波来初潮求助母亲时，纪明岚却冷冷地说“你怎么来这个了？”而爸爸会手把手教她怎么叠卫生纸，还烧热水帮她泡脚。

母亲对女儿的仇恨延续了她对前夫的仇恨。她对郭建波的羞辱几乎没有底线。女儿把十几岁时写给父亲的信和照片封在一个盒子里，女儿不在家时，纪会把它们翻出来，放在外面烧掉。

有一天，母亲甚至当着女儿的面，把孙女叫过来，告诉她“你没有爸爸，妈妈在怀你三个月时想把你打掉，所以我不能把你交给一个想杀掉你的人”。

郭建波的抵抗很弱。看着丢下手的女儿，她只能含着泪反复问妈妈。“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想干什么？”

直到故事最后，母亲病重，在病床上昏迷，郭建波帮她擦完身，站在玻璃窗前，淡淡地说：

“如果你安静，世界就会安静。”

面对失去知觉的母亲和玻璃中自己的倒影，郭建明用一段7分钟的长镜头独白，倾诉了自己几十年来压抑的苦闷。

“就是因为我，让你在那些年受了那么多屈辱，所以你要用40年的时间去惩罚我，而我也用了40年的时间来顺从你。”

“我曾试图重新获得做母亲的权利，每次都必须以你的胜利告终。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你的家庭不是战场，你的胜利不是荣耀？我不想让女儿回到我的童年，所以我避免和你争吵。”

“你想让我找一个好男人，有家，过体面的生活。我不，我就要你看见我现在的样子。”

03

“其实这么多年，我都忍着你“

《春潮》对母性的解构，不同于《纳拉亚玛的歌谣》对女性母爱力量的赞美，更类似于豆瓣上“父母双方都有害”的群体讨论和当下年轻人热衷的对出身家庭的控诉。

郭建波和母亲纪明岚，是中国许多同一屋檐下两代人的缩影。《春潮》把可能存在于任何一个家庭的矛盾，毫无遮掩地真实展现在我们面前。

母亲的思维停滞在上一个黑白分明的时代，她有强烈的控制家庭的欲望。她很小的时候就用粉笔画了一个人的白色框架，希望他们能像自己想象的那样生活。

女儿却有着强烈的自主意识，在人生的道路上行错路差错步，撞得满头包。当母亲的“这都是为了你好”只能引起反效果，两代人的矛盾就越积越深。

《春潮》制作完成后，制片人李亚萍给一位影视公司的女高管看，她一开始看不懂，也不明白母女关系怎么会恶化成这样。

但等这位女高管回了家，和自己的母亲讲了这个故事，她的母亲只是淡淡地告诉她：

“其实我已经忍受你这么多年了。”

事实上，每一代人都积累了对原生家庭的不满。然而，在这个年轻人更愿意直言不讳的时代，氛围变得越来越碎片化，“指责家庭出身”甚至成为一种趋势。

在影迷们对于《春潮》的反馈中，许多人都聊起了父母带给自己的痛苦。

有豆瓣网友说，因为高中怕拍照，出去玩的时候一扫妈妈的兴致，让她在朋友面前丢脸。她在所有人面前用难听的脏话骂了她很久，然后她就患上了心脏病。我经常因为超重被妈妈羞辱。

“我胖，不行；没男人喜欢，不行；有男人喜欢有男人睡，还是不行，此生第一次被人荡妇羞辱是来自母亲，确实令人无话可说。”

除了对孩子的直接伤害，父母之间不健康的关系也会给孩子留下痛苦的回忆。

在一场《春潮》放映会上，一位观众和主创分享了自己的故事：在她小时候，爸爸在外地工作偶尔才能回家，妈妈在招待朋友时会让爸爸躲去窗帘后面，给她留下了非常耻辱的童年记忆。小时候她不理解，觉得很丢脸，现在则会借童年的经历反思自己的行为。

有人说母女俩上辈子是仇人。在年轻一代自主意识强烈的时候，两代人之间的裂痕越来越大。很多时候，靠理解和善意是无法治愈的。就像《春潮》中的郭建波和他的母亲一样，他们互相伤害，互相忍耐，直到一方倒下。

如何化解矛盾？如何成为一个好母亲？电影本身没有给出任何答案，《春潮》只是用记录者的视角告诉你你本来就在经历的这一切。

“你和母亲的关系决定了你和这个世界的关系。”

文／Cardi C

图来自春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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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被低估的郝蕾，以及她看到“中国式母女”的真相》